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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第2页）

  彭野想象得到她当时的恐惧无助，却不知如何安慰，隔着被子摁了一下她的手腕：&1dquo;没事了，别怕。”

  程迦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1dquo;其实也没怕，当时脑子里没任何想法，只想活。”

  真正恐惧的是逃跑的时候，怕被追上。

  彭野一时无言。

  疯子？神经病人？

  他对这个村子很熟悉，没有哪户人家有jīng神病人。

  彭野有所思虑，脸上却没透露。

  他道：&1dquo;你回来时太愤怒，把十六桑央他们吓到，以为你&he11ip;&he11ip;”

  程迦抬起眼皮看他：&1dquo;只是他们吓到了？”

  彭野没接话。

  程迦问：&1dquo;你也以为我&he11ip;&he11ip;”

  彭野抿了抿唇，说：&1dquo;想过。——你回来时，石头说，活着就好，比一切都重要&he11ip;&he11ip;”

  程迦凉薄一笑，道：&1dquo;对我来说，一口气比活着重要。要是遇到qiangjian犯，我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我杀他失败而死，要么我杀了他。”

  理智知道保命重要，可她是程迦，她咽不下这口气。

  &1dquo;我看不得别人欺负我。谁怄我都不行。谁欺负我，我就宰了谁。”

  &1dquo;肖玲顺我的打火机，我就得打她。我就是冲着要扇她一巴掌也得拼死回来。”

  彭野看着她，没有评论。

  程迦：&1dquo;你看什么？”

  彭野：&1dquo;所以疯子也治不了你。”

  &1dquo;&he11ip;&he11ip;”程迦冷淡地白他一眼，&1dquo;这话儿我当是夸奖收下了。”

  彭野：&1dquo;&he11ip;&he11ip;”

  他的确是夸奖。

  &1dquo;我当然该扇她。”程迦说，&1dquo;就是从坟里爬出来也得把我的东西抢回去。”

  彭野早已觉，她的侧重点和常人太一样。

  &1dquo;你不怪肖玲抛下你？”

  程迦反倒很平静：&1dquo;跑或不跑，都她自由；真有危险，她留下也救不了我。她回来后不通知人去找我，顺我的东西，这才缺德。”

  程迦默了默，说：&1dquo;其实，如果那几个汉子没出现，肖玲不会甩下我。如果我的打火机没掉出来，肖玲没一瞬间脑子热捡我东西，她跑回来后会通知人去救我。

  她出雪坑后，一直在努力拉我。只可惜&he11ip;&he11ip;”程迦觉得讽刺，&1dquo;人做错事，往往都是一开始极其细微的偏差。有时天意，有时脑热，有时身不由己。”

  彭野说：&1dquo;你倒看得透彻。”

  程迦说：&1dquo;我长了眼睛。”

  彭野下意识地看她的眼睛，还是那空dong又深邃，像摄像镜头的眼。

  他看了她一会儿，说：&1dquo;但如果你是她，你不会跑。”

  程迦平静道：&1dquo;当然不会。”

  她说：&1dquo;谁救我的命，我会用命还他。”

  彭野无话可问了，他想起刚才她的问题：&1dquo;你是怎么想我的？”

  她和他想的一样。

  他看着她喝完姜汤，接过碗起身要走。

  程迦问：&1dquo;你去哪儿？”

  彭野回头，看了她一会儿，说：&1dquo;我拿点儿药和绷带。”

  &1dquo;哦。”程迦坐回去了，过一秒，寻常说，&1dquo;那你快点儿。”

  驿站内很安静，她的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彭野淡淡笑一声：&1dquo;好。”

  彭野走了，程迦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疼得快咬碎了后槽牙，拿纸巾把后背和额头上的冷汗擦了擦，才重靠进被褥里。

  她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回想起他临走时的那个笑容，心想他刚才的笑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想明白，彭野就回来了，她微微坐起身，直地看着他。

  彭野问：&1dquo;你看什么？”

  程迦说：&1dquo;你刚才走的时候笑了一下。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