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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去，地面黏腻，像踩着一地口香糖；屋里光线昏暗，墙壁上糊着不明油腻物。

  一个男服务员歪在柜台后边嗑瓜子，他身后墙上挂着红色的财神爷，红灯泡还坏了一只。

  男服务员见他俩进店，眼睛斜过来，问：&1dquo;是那女游客的朋友吧？”

  彭野说是。

  &1dquo;二楼。铁哥等你们一会儿了。”

  程迦多问一句：&1dquo;哪个包房？”

  男服务员想了想，没想起来，说：&1dquo;就他们在，好找。”

  楼梯在屋子后边，经过黑暗的厨房，全是羊膻味儿。

  程迦抿紧嘴巴，走上狭窄昏暗的楼梯，身后彭野拉了她一把。他走上前，把她拦在后边。

  上了楼，视线明亮了点儿。

  一条直的走廊，一边是蓝玻璃窗和楼下饭馆的后院，一边是包房门dong。

  第三扇门里传来一阵笑声叫骂声，还有麻将和牌声。兴起之处，几句带生殖器的脏话蹦出来。

  两人走过去。

  吊扇在转，房间里乌烟瘴气。

  餐桌上已摆好酒菜，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围着麻将桌打牌。天气热，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穿着背心，身上满是纹身，胳膊上肌rou壮实得跟树gan子一样。

  对比之下，林丽格外娇小，她低头坐在一边，行李箱包包相机都在茶几上。

  彭野把程迦挡在身后，抬手敲门两下，用了点力道。

  咚。咚。

  屋里人都看过来，表qíng冷漠。

  最先开口的是坐在正位，面对彭野的那个，方形脸，花衬衫，脖上吊着项链，嘴里叼着根烟，笑一笑胸前的肌rou就鼓囊起来：&1dquo;林小姐的朋友来了。”

  林丽立刻起身走过来，如同解脱：&1dquo;程迦，你们带钱来了吗？”

  林丽看着程迦，彭野略警告地看她一眼，没答，看向对面的铁哥，笑说：&1dquo;我朋友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丽幡然醒悟，回头笑道：&1dquo;铁哥，这我朋友，程嘉，还有他女朋友。”

  铁哥笑了一会儿，慢悠悠道：&1dquo;电话里也没讲清，你现在和你朋友说说，生了什么事儿。”

  林丽道：&1dquo;程嘉，我刮坏铁哥朋友的车，要赔很多钱，铁哥帮忙打圆场，只赔六千就行，我不是没带那么多现金么，卡也丢了，铁哥借我钱还给他朋友，让他朋友去镇上修车去了。”

  彭野道：&1dquo;人没受伤就好。”

  铁哥观察彭野，没看出异样，遂笑着起身：&1dquo;人在路上，得帮忙体谅，我那朋友脾气硬，把林姑娘吓了半死。”

  彭野和他说着话。

  林丽扭头走到程迦身边，眼中忍泪，声音极低：&1dquo;谢谢你，相机真拿错了，你信我，我真不是故&he11ip;&he11ip;”

  程迦：&1dquo;我不是为你而来。”

  林丽止了话语，到一边去。

  铁哥和彭野聊得不错，走上来，推推林丽的肩膀，到桌边坐下，说，&1dquo;来来来，坐下吃饭，相遇是缘分，jiao个朋友。”

  彭野牵程迦进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

  铁哥看了程迦一眼，继续刚才的话，&1dquo;林小姐被我朋友吓得不轻，我看她可怜，不是故意蹭坏我兄弟的车，就帮着说了好话。”

  彭野闲适地笑一笑，给自己杯里倒满白酒，说：&1dquo;林丽一定亲自谢过你多次，我再谢一次，先gan了。”

  他抬起酒杯，一杯下去，眉头不带皱的。

  铁哥拍一下桌子，整桌的碗筷都在震：&1dquo;好。”他手臂快有汤碗粗，端起酒也整杯喝下去。喝完哈哈大笑两声，拿起筷子，&1dquo;吃菜，吃菜，这家店的涮羊rou可是一绝。”

  彭野泰然自若吃了几口菜，扭头看程迦一眼，程迦把钱递给彭野，彭野jiao到铁哥手里：&1dquo;铁哥，这是你帮林丽垫付的六千块。谢谢了。”

  铁哥示意身边一个肌rou男，那人收下了拿到一边点数。

  纹身男递给彭野一支烟，彭野接过点燃。

  铁哥问：&1dquo;林丽说你们是一块儿来这儿旅游的？”

  彭野说：&1dqu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