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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页（第2页）

  至于&1dquo;人命”两个字，俨然不存。

  等众人的聒噪声暂停，袁恕己道：&1dquo;诸位，我有一事不解。”

  戛然静默，一人道：&1dquo;大人何事不解？”

  袁恕己道：&1dquo;何为香火？”

  老者道：&1dquo;这个大人如何不知，自然是人丁兴旺，传宗接代。”

  袁恕己道：&1dquo;人丁兴旺，指的是什么？”

  老者一愣：&1dquo;这个、这个自然是子孙延绵，还有、还有儿女满堂&he11ip;&he11ip;”

  袁恕己笑道：&1dquo;原来是儿女满堂，怪哉，为何不是儿儿满堂？”

  众人均都哑然，一时分不清现在是怎么qíng形。

  那老者qiang笑道：&1dquo;自古说儿女双全，哪里有什么儿儿满堂&he11ip;&he11ip;大人说笑了。”

  袁恕己道：&1dquo;传宗接代嘛，只要儿子就是了，要什么女孩儿，以后每家子有了女孩儿，立刻如欧家一样掐死，还省了无限米粮，岂非一举两得？”

  直到这时候，这些人才听出端倪：风向仿佛不对。

  但这才是开始。

  袁恕己仍是似笑非笑，忽地探出手指，点向先前说话的一名老者，又看看主簿记录下的名字：&1dquo;王先生，你方才大放厥词，说要欧家的恶行乃是人之常qíng？现在当着本官的面儿说明，你杀了几个婴孩了？”

  那王先生吓得后退：&1dquo;这？！老夫哪里敢？”

  袁恕己道：&1dquo;本官听你口吻熟练，想必跟欧张氏一样，手上捏着几条人命，所以才如此感同身受。”

  王先生慌忙摆手：&1dquo;没有没有没有，大人不要误会&he11ip;&he11ip;”

  堂上鸦默雀静，仿佛从喧闹的盛夏进入冷寂的寒冬。

  堂外的百姓们也都竖起耳朵，为这种变故惊呆了。

  袁恕己缓声道：&1dquo;你们也都还知道，香火就是人丁兴旺，儿女满堂，并不是只有儿子满堂，如果真的要扼杀女婴才能延续香火，实不相瞒，本官觉着&he11ip;&he11ip;这样的家族，就让你们绝后好了。”

  一片惊呼，却又恐惧地压低不敢出声。

  而刺史大人的声音如此冷漠，就仿佛先前磨好了钢刀，此刻举着雪亮的刀刃，虎视眈眈。

  他看向欧荣。

  欧荣猝不及防，目光相对，蓦地跪地：&1dquo;无论如何，我祖母、祖母年高是真，按照律法&he11ip;&he11ip;还求大人、大人网开一面。”

  袁恕己笑：&1dquo;亏你还是个读过书的人，你知不知道网开一面的意思？”

  欧荣怔住，袁恕己道：&1dquo;捕猎飞禽的时候，张网四面，去掉一面，留一方出入之路，让禽类有一线逃生的机会，当那老东西残杀幼童的时候，她可网开一面了，当你们家人成为帮凶的时候，你们可网开一面了？如今却来求本官？你觉着你们配本官&1squo;网开一面’吗？是谁给你的脸，谁给你的胆子？！”

  欧荣嘴唇颤动，道：&1dquo;这个、这个&he11ip;&he11ip;”

  袁恕己道：&1dquo;如果你不是男婴，你也早就成为一抹游魂，又焉能为她求qíng，你赖以生存的原因，在本官看来，便是极恶之本源！而面对此等极恶而求qíng的你们，都是共犯！”

  他环视在场所有人。

  噤若寒蝉，被袁恕己目光扫视的每个人，都恨不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