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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第1页）

  大地平坦，天空高远。

  甄意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1dquo;而且，律师应该酷酷的，说起来，我不适合。对对手阵营的人可以很厉害，可以残忍地挖掘他们的谎言；可对委托人，我总是感qíng用事。对宋依如此，对戚勉也是如此。

  宋依说我保护yù很qiang，是，我总想保护他们，所以总是不够理智冷静；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用感qíng来判断委托人是否诚实，而非用专业。这其实危险而错误。宋依和戚勉对我撒谎，害得我很惨，这都不是他们的错。

  怪我，怪我没有理智地拆穿他们的谎言，更怪我没有划清关系，没有认清律师和委托人之间的短暂的利益关系。”

  他的心稍稍撼动，倒是没料到她能自我剖析得如此透彻。

  &1dquo;甄意，我对你刮目相看。”

  平实而清醇的嗓音，简简单单的字句，却叫甄意嗓子酸，片刻前侃侃而谈的人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

  &1dquo;比你的很多同行，你其实好太多。”言格说，&1dquo;甄意，除去你说的那些不足，你是一个很有人qíng味的律师。这样的律师很少见。你很难得。”

  她躺在地上，莫名轻轻地颤抖，不知为何激动而震颤，却是好的。

  &1dquo;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他嗓音很轻，听着温和而清澈，&1dquo;有两种东西，我们愈是时常反复地思索，就愈是给心灵灌注了时时翻，有加无减的赞叹和敬畏......”

  &1dquo;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甄意微笑着接话。

  康德的墓碑铭文。那些年跟他泡图书馆看哲学，她无聊时背过一些。

  于是，化作了此刻的心有灵犀和天衣无fèng的心灵jiao流，真好啊。

  路面依旧坚硬而清凉，天空依旧湛蓝而高远，她望着天，胸腔暗暗涌动着激烈的qíng绪，忐忑，却平静；害怕，却温暖。

  她要开始的人生了；而他低调却厚重的鼓励，会叫她一直勇敢，一路安宁。

  #

  清江区公安局门口，白色汽车在路边停留。

  &1dquo;决定好了吗？”言格扭头，看副驾驶上的甄意。

  &1dquo;嗯。”到了最后一刻，她有些惶然，难过，手指不断摩挲着律师执业证，&1dquo;早知道失去的这天会这么舍不得，当初，就不该犯错。真的......好舍不得。”

  她歪头，脸颊贴在上边不舍地轻蹭，像孩子不肯放弃她的玩具，说着说着，眼泪汪汪，

  &1dquo;辞职后，半路学法律，每天24小时当48小时用，一本一本地背书，一场一场地看庭审。接第一个案子的时候，记了整整一个记本，每天只睡3个小时......”

  她哽咽，再也说不下去，&1dquo;没了，都没了。”

  &1dquo;现在在想什么？”

  &1dquo;很迷茫，很害怕，很彷徨。”

  &1dquo;为什么而迷茫？为什么而害怕？为什么而彷徨？”

  她垂眸，眼泪一颗颗砸下：&1dquo;再不能做律师，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他抬手，食指拂去她的眼泪：&1dquo;如果是甄意你，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她怔松地抬头，他指尖微凉，仍触碰着她的肌肤。

  &1dquo;什么？”

  &1dquo;我一直觉得，像甄意这样热qíng专注而有生命力的女孩，不管做什么，都比别人做得jīng彩。”淡静的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肯定。

  &1dquo;所以，如果是甄意你，有什么可迷茫，有什么可害怕，有什么可彷徨的？”

  甄意瞬间止了眼泪，得到他如此高的肯定，她心间涌过阵阵的暖意和无尽的力量。

  是，未来很迷茫，可也很有挑战不是吗？

  她是甄意，永远生机勃勃乐观向上的甄意，只要对一件事qíng上心就能倾注百倍热qíng和努力的甄意。

  这样的她，就算从今天开始一无所有，她也能从头再来；她也能再次jīng彩！

  忧虑不安的眼睛渐渐变得坦然：&1dquo;谢谢你，言格。”

  &1dquo;现在又在想什么？”

  &1dquo;有些轻松了。”她长叹一口气，&1dquo;艾小樱的事qíng，终于可以放下。其实，这么一想，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