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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见她面色异样，心中一动，忽然问道：&1dquo;沈玉鸣是怎么死的？”

  无艳身子一颤，脸色有些白，琉璃望着无艳，道：&1dquo;难道&he11ip;&he11ip;是跟尉迟镇有关？”

  无艳猛地起身，双手握拳。琉璃心头一沉，喃喃叹道：&1dquo;果真如此&he11ip;&he11ip;所以，你才离开他？”

  无艳走开几步，冲到溪边，抬手撩水洗脸，冰凉的溪水浇在脸上，心却兀自寒寒地疼。

  无法忘记沈玉鸣临死之前的模样，她一向以救人济世为怀，最怕的就是看到活生生地人命在眼前消逝，只要活着，一切便有希望，只要一口气在，她便能有法子救治，沈玉鸣死去的那一刻，就好像有刀子也自她身上划过，痛不可挡。

  更何况，他并不是一个陌生人，曾经他也拼命地保护着她跟紫璃，曾经他说：这条命是姑娘救的&he11ip;&he11ip;

  可毕竟最终，他还是在她眼前离去，而她无能为力。

  所以无法面对尉迟镇，就算想起来，都觉得难以承受。

  这一日，到了huang河，乘坐羊皮筏子过了河，便是陕西地界。千年huang河，滔滔1ang涌，方云依脸色先变了，连琉璃都有些迟疑地看向无艳：&1dquo;真要打这里过吗？这也太&he11ip;&he11ip;”无艳问道：&1dquo;你害怕么？”琉璃一听&1dquo;害怕”两字，便满脸不在乎道：&1dquo;这算什么&he11ip;&he11ip;”

  撑羊皮筏子的老汉头上绑着汗斤，穿着白色的单褂，露出jīng瘦却有力的双臂，见三人商量，便咧开嘴笑。

  终于一块儿上了筏子，刚离岸，方云依先尖声叫起来，琉璃本就qiang撑，闻声也一哆嗦，老汉笑嘻嘻地用山西方言劝慰：&1dquo;莫事，莫事嘛&he11ip;&he11ip;”

  筏子随水起起伏伏，方云依大叫：&1dquo;我要死了！”张手便把无艳抱住，琉璃见状，qíng不自禁地也靠过来，紧紧地搂着无艳，满手心的汗。

  无艳左右看看两个，她心中虽也害怕，但见两个怕得失魂落魄的，她若再流露害怕之色，岂不让他们更加慌张？因此无艳只是镇定，反而在他们两人肩头轻拍：&1dquo;没事没事&he11ip;&he11ip;说了没事&he11ip;&he11ip;”

  那老汉见无艳年纪小小，却如此镇定自若，心里倒是佩服她的，又看琉璃跟方云依两人紧紧依偎着她，却又咧嘴笑起来。

  羊皮筏子随风过1ang，起起伏伏，颇有险象环生之意，然而老汉经验老道，丝毫不惊，稳稳地掌着筏子。

  无艳看着眼前huang色河水滔滔涌动，心中正也担惊受怕，却听得河1ang声中，响起苍劲有力的声音，唱道：&1dquo;羊肠子山洼十八道弯弯，我个小妹子把道坎坎走个遍，哥哥站在山尖尖上盼，日日夜夜都把她搂在怀里面&he11ip;&he11ip;”

  苍劲的声音中带着最质朴的柔qíng，伴随着huang河水涌动拍击的雄壮之声，仿佛最险要绝望处偏生出一朵花，有一种极为撼动人心的奇异力量。

  第87章三五年时三五月

  无艳听着那有些奇怪的方言歌声，不由地回头看看那滔滔地huang河，一河相隔，对面是尉迟镇所在之地，而她，乘风破1ang离他越来越远，或许从此之后，两不想见。

  经过一场颠簸，上岸之后，方云依先伏地吐了个天翻地覆。

  琉璃双腿软，惊魂未定，道：&1dquo;那老头真是的，撑船就自管好好地撑着是了，唱得什么鬼歌，差点把人吓死。”

  方云依喘了口气，不忘回嘴：&1dquo;你懂什么，这是咱们这地方的qíng歌&he11ip;&he11ip;我在晋中也听过，不管老幼都会唱。”

  琉璃脚踩实地，心也安稳下来，闻言饶有兴地笑道：&1dquo;你也会唱？那也来唱一个，什么小妹子啊qíng哥哥的，啧啧，好亲热。”

  方云依白眼他：&1dquo;小鬼你想得美，我给你唱么？”

  琉璃道：&1dquo;你不给我唱，你给你的qíng哥哥唱去，巴不得他也日日夜夜楼你在怀里面。”

  方云依恼羞成怒：&1dquo;你胡说什么，好生无耻！”

  琉璃笑道：&1dquo;唱都唱出来了，我说说怎么就无耻了？”

  两个人吵吵嚷嚷，却没留心旁边无艳脸颊微红，回头看着huang河，那方才渡河的老头已经上了筏子，乘风破1ang又到对岸去了，身影渐渐地消失不见，无艳长叹了声，压下满心涌动的思绪。

  方云依不说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也要跟着无艳，一路上跟琉璃不时地吵闹，倒也不觉寂寞，又走一天，将近傍晚时候，便进了古城益阳。

  琉璃的手脚经过无艳调治，已经大有起色，虽然走起路来仍有些不便利，但却已不似之前般苦痛难当了，三人一向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像样的地方，方云依便找了个不错的酒店，准备进去好好地吃上一顿。

  琉璃见两人坐了，他自己却出店来，不知去向哪里。

  无艳坐定，无艳便把斗笠放下，店内跑堂的来，正笑嘻嘻地要询问，忽地看到无艳，顿时便直了眼。

  方云依在对面看着，心里颇为不是滋味，这一路走来，无艳都戴着斗笠，素来倒是平安无事，但倘若是她除去斗笠，容颜被人所见，那人便往往一副魂飞天外之态。按理说方云依容貌也是上上，之前在晋中跟太原之时，出外也多被人瞩目，然而自从跟无艳一道儿而行，几乎没有人看她的，尽数都看无艳去了。

  此刻方云依见状，便冷冷喝道：&1dquo;看什么看！”

  小二才反应过来，忙问吃喝点什么，方云依将好的点了些，小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会儿酒店内的食客们也瞧见了，一瞬间四面八方的目光都看向此处，方云依心中十分烦躁，皱眉问无艳：&1dquo;那个小贼去哪里了？”

  无艳道：&1dquo;琉璃或许有事，不用管他，他自己会回来。”

  方云依看她淡然之色，忽地问道：&1dquo;之前，镇哥哥知道你的脸是这样的么？”

  无艳一怔：&1dquo;不知&he11ip;&he11ip;怎么了？”

  方云依心头震惊，竟脱口而出：&1dquo;镇哥哥不知道&he11ip;&he11ip;还对你那么好？”

  无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方云依话中之意，便淡笑摇头，本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索然无味地咽下。

  方云依自知失言，然而事实却的确如此，她想了想，道：&1dquo;镇哥哥为人宽和，我哥哥常说他是真的大将之风，心怀磊落，故而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好，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