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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眉头皱的更紧，蓦地手指略微用力，正在子规抬眸看她之时，她却又松了手：&1dquo;罢了，不惹你伤心了。”

  子规听她如此说，便垂头道：&1dquo;奴婢不敢。”

  凤涅换了个姿势，便微微趴伏在netg前的子规便离的极近，她歪头看他，正好儿能看到他微微低头的样子，几分依顺，眉眼分明，是很熟悉亲切的感觉。

  &1dquo;先前怎样我尽都忘了，最近也未曾问，你家里还有人吗？”凤涅趴在netg边，打量着子规。

  子规略低着头：&1dquo;回娘娘，没别人了。”

  凤涅道：&1dquo;你原先的名字那样俗气，不知你出身怎样？”

  &1dquo;正如娘娘所说，奴婢出身微寒之家，父母俱是安分平凡之人。”

  &1dquo;可怜，”凤涅低声道，&1dquo;故而给你起名字叫有福，只是却不知道，他们希望的&he11ip;&he11ip;是怎样的福气？”

  子规双眉一蹙，略抬头看了凤涅一眼：&1dquo;娘娘&he11ip;&he11ip;”

  &1dquo;你说呢？”凤涅双眸一眨，望着子规，&1dquo;若是你自己说，你想要的&1squo;福气’是什么？”

  子规沉默不言。

  凤涅道：&1dquo;你先前跟着我，吃了不少白眼欺压，苦头自也少不了，如今，虽然算是好了些，&he11ip;&he11ip;若是在宫内那些狗眼看来，你如今比之先前，大概就跟本宫似的，一个天一个地了，——但是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是怎么以为的？”

  子规垂着头，片刻后低声道：&1dquo;奴婢觉得，活在当下，便是福气了。”

  凤涅一怔：&1dquo;啊？”

  子规道：&1dquo;奴婢觉得，与其奢望自己永不能有的，不如且珍惜当下，便是谁也带不去的福气。何况，奴婢跟着娘娘，自觉地已经是旁人没有的福气，因此不管怎样，奴婢都不会去想其他，都会喜欢&he11ip;&he11ip;如今这般。”

  静默的夜晚，半山的行宫寝殿内，山上已经有些被夜风chuī得略见清冷的桂花香，纠缠着寝殿内的檀香气，袅袅起伏。

  山风netg，似落非落。

  而这次第，他的话，似真似幻，似极清醒又似极迷糊。

  凤涅望着子规，慢慢地：&1dquo;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你是想说自己，还是想劝本宫呢？”

  子规道：&1dquo;奴婢只是回答娘娘所问，并不敢就暗指娘娘或者其他。”

  凤涅道：&1dquo;你虽无意，我听来却是有心&he11ip;&he11ip;”伸手在额角上按了按，&1dquo;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想&he11ip;&he11ip;大概是我想的太多了，心乱，倒是不如你。只是，——难道我也要如你这般心甘qíng愿么&he11ip;&he11ip;”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摇头。

  子规轻声道：&1dquo;奴婢委实无心的&he11ip;&he11ip;”

  凤涅慢条斯理道：&1dquo;是啊，你是无心的，是本宫有心而已。”

  子规身子一抖，双手微微握紧。

  凤涅却又一笑：&1dquo;那么你那父母，俱都不在了么？也无姐妹兄弟？”

  子规道：&1dquo;回娘娘，正是。”

  凤涅道：&1dquo;你既然是家中独子，他们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入宫？”

  子规停了片刻，道：&1dquo;微寒之家，走投无路之下&he11ip;&he11ip;便只好另寻一条出路。”

  凤涅凝视着他，叹道：&1dquo;我以为陛下是个圣明君主，却不料民间仍会出现如此之事。”

  子规忙又道：&1dquo;同陛下无关，奴婢&he11ip;&he11ip;净身入宫之时，陛下还未曾登基。”

  &1dquo;啊？”凤涅呆了呆，&1dquo;已经那么久了啊&he11ip;&he11ip;”

  子规道：&1dquo;是，陛下的确是圣明之主，自他登基&he11ip;&he11ip;民间如此之事已经甚少了。”

  凤涅轻轻地挠了挠脸颊：&1dquo;原来是这样&he11ip;&he11ip;”待要安慰他几句，又觉得不太合适，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子规先道：&1dquo;是奴婢不留神扰了娘娘，现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娘娘且安歇吧？”

  凤涅摇摇头：&1dquo;睡不着。”

  子规道：&1dquo;大概是刚换了地方&he11ip;&he11ip;故而不习惯，让奴婢去点一支梦恬香，可助娘娘好睡。”

  凤涅挑眉：&1dquo;那么神奇，有用吗？”

  子规面不改色道：&1dquo;娘娘不记得了，先前娘娘时常夜半难眠，便会让奴婢点这香，很快就会睡着了。”

  凤涅一笑：&1dquo;果然是不记得了，是哪里来的，是好的么？”

  &1dquo;是太医院送来的，试过无碍。”

  凤涅想了会儿：&1dquo;也好，省得东想西想，你去取吧。”

  一声令下，子规起身便去取，顷刻回来，手中捻了一支紫色的小线香，点燃了，cha在紫金炉里。

  凤涅鼻端嗅到一股淡香，她微微闭眸吸了吸，又睁开眼睛，正望见前方子规的背影。

  凤涅便轻声唤道：&1dquo;子规。”

  子规转过身来：&1dquo;娘娘还有何吩咐？”

  凤涅道：&1dquo;本宫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