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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第2页）

  他的手慢慢攀上她的脖颈，指尖游移，落在她的脸颊上，&1dquo;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很多事&he11ip;&he11ip;我都喜欢。”

  他的眼里有揉碎的金芒，闪闪烁烁，令人晕眩。她凄迷望着他，他离她越来越近，手指从脸颊移到她的唇上。一点一点描摹，仿佛她是jīng瓷做成的。

  &1dquo;昨日你在人群里叫我，郎君、郎君&he11ip;&he11ip;”他说得很轻很轻，只有她能听见，&1dquo;我觉得自己和普通的丈夫没什么两样，我爱自己的娘子，我想保护你。可是大难来时却要你为我挡刀&he11ip;&he11ip;你不该那样。”

  她脑子里晕沉沉的，看见听见的只有他匀停的眉眼、模糊的嗓音。

  爱自己的娘子，是她听错了么？她感到窒息，因为紧张，甚至不敢动弹。抓紧了裙裾，勉qiang说：&1dquo;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害怕你会死。”

  他手上停顿下来，似乎有些彷徨，&1dquo;你不希望我死么？昨天明明是个好机会。”

  这个问题她也问了自己很多遍，始终没有答案。她犹豫地把手搭在他肩头，&1dquo;官家，你能不能告诉我，云观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这么敏感的问题，却没有惹恼他。他笑得很惨淡，&1dquo;为什么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我才是你的丈夫，云观的生与死，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他并未正面回答她，其实她心里也有数，皇权之争，从来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今天胜利的是他，所以云观不在了。如果登上帝位的是云观，那么他也要为失败付出代价。

  &1dquo;让你在我和云观之间选，你会选谁？”他抚摩她jīng巧的下颌，已然挪不开手指，&1dquo;如果落选的那个得死，你选谁？”

  她居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抓住他的手，缓了口气说：&1dquo;我不想选，你不要问我这么复杂的问题，否则我心qíng又要不好了。”

  也就是说他和云观在她心里的比重已经同等了么？他欣慰地笑起来，不问便不问吧，就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近在咫尺，完美的脸，青涩的身体，如同凭空生出许多手来，不轻不重抓挠他的心。以前以为自己寡yù，即便喜欢，也不会有别样的心思。可是她在身边，他不由得想入非非。不管多亲密，总还是不够，还可以把距离拉得更近。

  玲珑的曲线，娇艳的红唇，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他心跳如雷，趋近、再趋近些，他想吻她，乎qíng的，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他贴上去，可是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一丝甜味弥漫进来，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摸了一粒胶枣，十分煞风景地塞进了他嘴里。

  她眼明手快跃下netg去，回身笑道：&1dquo;官家伤势未愈，最忌浮躁，当静养。怎么样，胶枣好吃么？”

  他没有嚼，丧气地裹在半边脸颊，直起身问她，&1dquo;你去哪里？”

  她优雅地拂了拂衣裙道：&1dquo;官家上身有伤，好好休息才是。我不去哪里，就在殿中等你。你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咱们再说话。否则叫孃孃知道，又要怪我带坏官家了。”

  他显然不大满意，只是不好作，重又躺了回去。冷着眉眼道：&1dquo;皇后勿走远，我随时会传召你。”一面说着，一面嚼那胶枣。

  禁中的娘子们，大概谁也没想到她们的官家会是这样的吧！她看着他努力装出威仪来，简直有点同qíng他。便不迭点头，&1dquo;我不走远，在前殿等着你。你昨天流了不少血，我叫人炖当归乌jī给你补元气。”

  他听了实在笑不出来，讪讪道：&1dquo;当归乌jī&he11ip;&he11ip;有翰林医官替我配药，皇后不必劳心。”

  她却很热络，摆手道：&1dquo;应该的，你别管，快些睡罢！”说完不逗留，闪身退到屏风外面去了。

  今天天气真好，皇后掖着两手站在廊下眺望远方。见录景在抱柱旁侍立，体恤问道：&1dquo;录押班昨天有没有受伤？”

  录景揖手，脸上带着愧色，恭敬道：&1dquo;谢圣人垂询，臣无恙。可是未能妥善护得官家周全，臣死罪。”

  昨天那种局势，也亏得他拼尽全力替今上解围，如果没有他，今上不会只伤一条胳膊。她摇头道：&1dquo;等官家痊愈，我自当请旨替你讨赏。录押班忠心耿耿，我心里很是感激你。”

  录景闻言忙长揖下去，&1dquo;圣人言重了，这原是臣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她转过身去，瞥了偏殿一眼，口中含糊道：&1dquo;押班不必自谦，昨天的经过我都看在眼里，自然是你当得起，我才会向官家保举你。哦，你替我吩咐下去，命厨司炖当归乌jī汤来。你亲自看着，要文火慢慢熬，熬得越浓越好。”

  录景踯躅了下，对秦让使个眼色，自己领命去了。

  皇后在檐下慢慢打转，踱久了无，便问秦让，&1dquo;官家平常在哪里读书？”

  秦让呵腰应道:&1dquo;官家的书房设在偏殿里，平时不许人随意进出。”

  她哦了声，&1dquo;我也不许么？”

  帝后相处得如何，外人其实是雾里看花，似乎恩爱缱倦，又似乎隔着一层，很难说得清楚。秦让不大好回答，毕竟这位是皇后，若得罪了，以后日子堪忧。但今上的规矩摆在那里，要是敢唐突，只怕连活都活不成了。便惶惶道：&1dquo;官家曾有令，臣也是依旨办事，还请圣人见谅。”

  她笑了笑，低声道：&1dquo;官家睡了，我闲着无聊，进去看书罢了，不会随意动他的东西。我是皇后，就算官家要怪罪，有我一肩承担，绝没有叫你背黑锅的道理&he11ip;&he11ip;秦高品莫非信不及本宫？”

  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执意要进去的了，秦让吓得跪下磕头，&1dquo;圣人万万不可，臣卑微如糙芥，死不足惜，可圣人不一样。官家的脾气圣人是知道的，臣怕&he11ip;&he11ip;”

  &1dquo;怕什么？”他跪在地上引人侧目，她故作凶相地斥他，&1dquo;快些起来！你越是遮遮掩掩，我越是要进去。你若不言声，出了岔子有我。你若一径阻挠&he11ip;&he11ip;哼哼，我就说是你请我进去的！”

  秦让都傻了，呆呆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