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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他说得心生凄凉，将她排除在外，她更觉得不放心。说什么云观接她出去，她不希望事态展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他轻轻笑了笑，把她颊上悬挂的一滴泪抹掉了，&1dquo;放心，我不会死的，让你再醮，我舍不得。”

  她愤然看他一眼，&1dquo;这样严肃的气氛，你非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他摊手道：&1dquo;那你让我如何？我不苦中作乐，难道陪着你一起哭么？”顿了顿点头，&1dquo;我只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崔竹筳同你说的都是你爱听的吧？今日他来看你了，待了半个时辰，有这样的事吧？”

  她心头一跳，&1dquo;你都知道么？”

  他转过身子背靠着墙，曼声道：&1dquo;我同你说过这里有班直把守的，你以为我哄你么？崔竹筳这人不简单，有些亦正亦邪的意思。你同他相识多少年了？”

  她说：&1dquo;我六岁开蒙就在崔先生门下，崔先生人品足重，那时我爹爹都这样夸他。”

  他哼笑一声道：&1dquo;人品足重&he11ip;&he11ip;他胆子不小，一个命官胆敢随意出入冷宫，我要是计较，眼下就可以命人拘拿他。”

  &1dquo;他是不放心我，毕竟我是他看着长大的，纵然逾越了，也qíng有可原。”她有些担心，跟随她来大钺的人一个个都遭了秧，她怕连崔竹筳都保不住，只得央求他，&1dquo;崔先生是我恩师，请官家网开一面，不要难为他。你信不过他，罢了他的官，让他出宫去就是了，千万别伤他xing命。”

  他心里有算计，自然不会轻易把他怎么样，&1dquo;你不叫我动，我就不动他，可好？”

  她松了口气，同他肩并着肩，背靠着墙，一齐看天上的月。看了一阵，他把手探过来，小心翼翼握在掌心里，&1dquo;皇后，那天云观把你放在野外时，可曾同你说什么？”

  她知道他在意，悄悄把手缩了回来，&1dquo;他说带着我不方便，如果我不回去，这场追杀就没完没了。他还说官家不会对我怎样，说你舍不得。他没有向我透露任何下毒的消息，到昨天我还是全然不知qíng的。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他让我恨他，我与官家感qíng越好，官家越不提防我，他就越容易得手。我没想到我的感qíng也会成为他利用的工具，他似乎从来不在乎我的死活，一次又一次&he11ip;&he11ip;如果我像阿茸一样死了，他也许会落两滴泪，然后抖抖衣袖，若无其事吧！”

  他又是一声叹息，&1dquo;同他比起来，我真算得上光明磊落了。”

  她侧目看他，暗道他也好不了多少，何必自chuī自擂呢！

  她目光睥睨，他不当回事，&1dquo;只要你不再同他一心，我后顾便无忧了。对我来说世上没有什么让我头疼的，只有这一桩。我甚至觉得，就算这次你是受他教唆，看在我又原谅你一次的份上，你也应当看到我的真心了。女人挑夫婿，不外乎相貌、身份、身家，这几点我都不比他差。就算你爹爹在世，我想也一定会选我，不会选他的。”

  她盯着裙下露出的鞋头喃喃：&1dquo;我一生只嫁一次，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学我孃孃。”

  她母亲离开她爹爹进宫，一直是她耿耿于怀的。她还记得爹爹对着她留下的手把镜恸哭的样子，那样一个生意场上纵横的人，面对权力的倾轧，卑微、渺小、束手无策。所以她不想和她母亲一样，她要选一个她爱的人，选定了，一辈子就不动摇了。

  他转过来，到她面前，&1dquo;皇后，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一生只嫁一次。”

  她却显得很鄙夷，&1dquo;不是拜个堂就算嫁，你得意什么？”

  他愕了一下，&1dquo;我懂得，圆房了才算是嫁。”

  她简直不想再和他说话了，&1dquo;你脑子里除了圆房就没别的了吗？什么时候把rǔ娘还给我？还有金姑子和佛哥，她们没有参与这件事，你将她们送到西挟来，跟我一起囚禁在这里，这样总可以放心了罢。”

  他想了想，回身叫秦让，让他去军头司传话，把皇后贴身照应的人送过来。

  对于这件事，秾华还是很感激他的，至少他没有对她绝qíng，仿佛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他都愿意原谅她。可是她不能担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低头捋了捋裙裾道：&1dquo;我与云观不相往来，从上次起，他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官家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可是这话我得同你说清楚，而且是最后一次&he11ip;&he11ip;”

  他很快颔：&1dquo;我相信你。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她忽然红了眼眶，&1dquo;你昨日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信我！”

  &1dquo;因为我想让你到西挟来，再在涌金殿待下去不安全了。”布置殿宇的人在他身后来往，灯笼的光照亮他的轮廓，照不清他的表qíng，他轻声道，&1dquo;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对天下人绝qíng，唯独不会对你。”

  他这么会说话，谁能相信他幼时曾被当成哑巴！她终不是个狠心的人，知道自己的立场，然而面对他，她有时说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人多，他抱她的时候会不好意思，便将她拉到yīn暗处，紧紧嵌入怀里。抱得有些忙乱，不小心触到什么，落在地上短脆的一声轻响。他马上放开她，蹲踞下来满地摸索，她问是什么，他寻见了，托在手里chuī了chuī，笑道：&1dquo;你给我的香珠。”

  ☆、第5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