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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人立马抬头望去,惊喜道:“弗渊!”
孟弗渊递了礼品,孟爷爷给他搬了张椅子,让他也在院子里坐下。说是坐一坐就走,但是也阻止不了奶奶又是拿零食水果又是沏茶。
忙碌了一阵,孟奶奶好歹是被孟弗渊劝着坐下了。
话题自然绕不开孟弗渊和陈清雾这一回的事。
孟爷爷说:“过年亲戚朋友没见到你人影,你爸爸糊弄他们,说你出国考察去了。”
“目前就家里人知道?”
“依他们的性格,哪可能主动往外说。”
孟弗渊打量两位老人,“你们不反对?”
“都是要死的人了,管得了那么多。”
孟弗渊笑说:“您别说这种犯忌讳的话,你们一定长命百岁。”
孟奶奶拿了橙子,预备剥给孟弗渊吃,孟弗渊接了过去,自己来剥。
“弗渊……”孟奶奶望着孟弗渊,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你爸年轻时候的事,你是不是……其实都知道。”
“嗯。”孟弗渊语气分外平淡。
“我们不是没后悔过。”奶奶叹声气,“早知道当年就让你爸跟那个姑娘在一起算了,也牵不出后面这么多事。”
孟弗渊没有作声。
“你爸爸这个性格,一辈子只晓得顺流而下。他当年的悲剧,非要在小孩身上再演一遍才甘心。”
“我是我,他是他。”孟弗渊平声说。
“后面你们准备怎么办?”孟爷爷问。
“过好自己的生活。长辈接受不接受,对我们没影响。”
“以后不回南城了?”
“那当然还会常常回来看你们。”
孟奶奶笑起来,“下回带清雾偷偷回来,奶奶给她包红包。”
孟弗渊微笑说好。
孟爷爷又问:“陈家是什么态度?”
“陈叔叔反对,廖阿姨倒还好。”
“你陈叔叔骨子里其实还是有点重男轻女。我倒觉得他也未必就是看不上你,只是一时抹不开面子。你这个条件,配他们家绰绰有余。”
“别这么说,爷爷。”孟弗渊温和地表达了异议,他知道老人并非出于恶意,“清雾非常好。应当说她配我绰绰有余。”
孟爷爷笑说:“这就护上了。”
()陈遂良重男轻女这一点,是从未摆在台面上说过,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廖书曼坚持不肯生二胎,说照顾一个病秧子就让她烦透了,再生一个不如要她的命。那些年夫妻两人总是吵架,一吵架陈遂良就说陈清雾是生下来讨债的。
那些话没当着陈清雾的面说过,但她原本就比别的小孩性情更敏感,父亲掩饰不住的厌烦,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孟弗渊常会感叹,清雾比他坚韧得多,这样的环境里都能发现并且坚持自我,不去讨好父母,苛求认同。从这个角度而言,她其实是个早早就没了家的孩子,所以才说,在外求学总有种安全感缺失的紧迫感。
他从不觉得陈清雾过去喜欢孟祁然是件难以理解的事。天生自由的人,总是要比他人多一些光芒,而被束缚的人向往光芒,再自然不过。
“过年这段时间,两家还在往来吗?”孟弗渊问。
“那自然是没有了。我看往后也难,除非都想通了接纳你们。到时候成了亲家,面上的工夫总是不能落下。”
孟弗渊没说什么。
小时候看连续剧,很讨厌和乐融融的大团圆结局,觉得那是加害者对受害者的又一次隐性的霸凌。
是谁规定,大团圆才是标准结局?
他和陈清雾绝对不会为了迎合世俗标准的团圆而委屈自己和解。
亲缘也讲缘法,有些事顺其自然。
孟弗渊原想待一会儿就走,但有些不忍辜负两位老人的心情,是以还是留下吃了晚饭,与陆总改约到明日中午聚餐。
晚饭结束,孟弗渊回到市里,在酒店定了一间房。
进门洗澡换了身衣服,给陈清雾打去视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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