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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那就是他们口中的烟？

  监狱长显然之前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收拾，脸上笑容僵硬有些挂不住。

  “之前也没想到您会来，让陈副官见笑了……那啥，小李过来收拾一下。”他忙上前一步把烟给摁灭在烟灰缸里，正想招呼人来把杂乱的桌面清理干净。

  陈副官冷声道：“不用，只是就近借用一下。”

  他摆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庄蔓生的视线在6满和陈穆打转，带着些担忧，但她还是听从命令走了出去。

  厚重的木门被缓缓合上，6满依然能感觉到那些人还守在门外，放轻的脚步和摩擦枪管的声音清晰可闻。

  陈穆走到房间角落的茶几那边。

  “坐。”

  6满有些拘谨地坐在皮质沙上，整个人像是坐进云朵一样陷了下去，他两只手乖乖搭在膝盖上。

  陈穆没有坐在6满旁边，而是远远在另一个沙坐下，刚好和6满形成对角线。

  他把袖扣松了松，俯身打开茶几下的柜子，刚打开便皱起眉头。柜子里全是各式名贵茶饼，刚刚的烟草也是稀缺品……看来之后得多盯着点监狱这边。

  “喝点什么？”

  陈穆抬头看向6满，“茶还是咖啡？”

  6满困惑歪头。茶他知道，在村里，郑村长最喜欢捧着他那搪瓷缸，边喝边往外呸茶叶了。

  “咖啡是什么？”这倒是头一回听过。

  陈穆看着少年面带好奇，于是将桌上倒扣的杯子翻过来，举起茶几上的水壶微微倾倒，滚烫的热水霎时灌了半杯。

  他又从口袋里变戏法般摸出来一小条袋子撕开，棕褐色粉末坠落在热水中，缓缓旋转、融化。一股独特的香味飘了出来。

  陈穆将冲泡好的咖啡推到6满面前。

  6满看着澄澈透明的水颜色逐渐变成诡异的黑褐色，忽然想起来婶婶曾经跟他说过，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不用了，我喝水就好，谢谢陈副官。”

  6满礼貌回绝。陈穆也没在意，另外倒了杯热水给他，原先那杯咖啡依然留在原地。

  “我是陈穆，六号前瞭站副指挥官。你叫什么名字？”

  “6满。”

  他们又简单聊起6满刚刚在监狱的生活体验。

  “刚醒来，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这里的饭菜好吃分量又多，大家相处和睦友善，车间里的缝纫车也特别好用。”

  陈穆差点没憋住。

  他之前偶尔过来巡查时，也会询问罪犯们对监狱管理的评价。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回答。

  陈穆曾经在港湾总部修过微表情课程，再加上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什么人都接触过，眨眼频率的变化、声调幅度的反常……再微小的细节也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