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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素不知道，因为母亲从来没同她说过。母亲尽力把她往这个世界外面推，她现在又自己巴巴地跑回来，母亲大概在棺材里直叹气吧。

  又想，这么多年，母亲或许也该转世了。奈何桥一渡，孟婆汤一喝，还记得什么？

  男子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令人安心。他说：&1dquo;有句话，生年不满百，长怀千岁忧。”

  灵素冲他举了举杯子，说：&1dquo;古来贤者多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男子亦举杯，他的是威士忌。

  又坐了一阵，华清来告辞，说学校有事要先走。灵素同他道别，转过身来，看到邻座上已是空无一人。

  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而自己的酒杯旁边却多了一样东西。灵素打开包装纸，里面是个厚重的记本，写满了无数法术咒符。扉页上，遒劲有力的迹写着：&1dquo;生日快乐！”夹着一片枫叶书签。

  灵素深呼吸，拉住祥子问：&1dquo;那个枫哥到底是什么人？”

  祥子耸耸肩膀：&1dquo;只知道他叫枫哥，独来独往。”

  &1dquo;好像很神秘。”

  祥子笑道：&1dquo;出入这里的，谁背后没有一车半载的故事？”

  灵素把记本抱在怀里，感觉到那份沉沉的份量。

  ***

  稍后，灵素把记本拿给华清看。

  华老道的口水几乎淹了金山寺，连声问：&1dquo;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可都是很深奥的法术啊！”

  灵素说：&1dquo;一个陌生男人给的。”

  华清嘟囔：&1dquo;为什么我遇不到这么好的陌生人？”

  他的女友苏醒苏大小姐在旁听了，冷笑：&1dquo;即使你有心搭讪，人家也未必喜好男xing。”

  灵素qiang忍着笑。

  华清摸摸头，说：&1dquo;小沈，这东西先留我这，我看看里面有没有禁忌的东西。你不介意吧？”

  &1dquo;当然不！我没打算独享，你拿去看吧！”

  苏醒凑过来问：&1dquo;怎么样的陌生人？”

  灵素笑道：&1dquo;太暗了看不清，只知道声音很温柔动听。”

  苏醒大有陶醉之意，弄得华清在旁边猛咳嗽。

  灵素身边的朋友都渐渐成双成对，只有她还独身。也不是没有人追求，读书的时候就偶尔有男生跑到跟前自报姓名，想换得一杯奶茶的时间。毕业联欢上，也有男同学带醉拉着她的手，诉尽衷肠。

  但是他们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一半人在感qíng上栽了跟头后，审美大都随之改变。可她偏偏还是只对那类温文儒雅的人有好感。她骨子里渴望温qíng1ang漫。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爱qíng不需要轰轰烈烈，但是必须有高尚的格调。

  灵素总说，自己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冯晓冉渐渐开始赞同她：&1dquo;女人有时候还是白痴一点比较幸福，比如像我。”

  工作依旧枯燥。尖酸刻薄的女上司跳槽了，众人还未来得及额手欢呼，又调来的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心眼狭小，简直小过纳米。周一开会，有不明qíng况的同事提了一个小小反对意见，次日就被调去现场监工，配充军。而且穷讲究，咖啡一定要喝现磨的，一勺沙糖，两勺奶，饼gan六块，需放在金边白胎薄瓷盘里端上来。

  可是偏偏对灵素另眼相看，亲切地管她叫小沈，从不挑剔她的工作。偶有犯错，也小而化之。有时乘人少，说话的时候就会靠近来，身上不知几天没换的衣服一股汗臭。

  于是渐渐有谣言，内容不用多提，这种事在大都会里也并不稀奇。

  喜欢灵素的人同qíng她，不喜欢的嫉妒中伤她。办公室这个小社会里，竞争异常激烈。灵素终始一言不，仿佛生的事同她丝毫关系都没有。

  灵素送文件请男人签字，他说：&1dquo;这里我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灵素便凑过去看。白纸黑字，条理清晰，并没有什么不妥。

  正纳闷，一只热哄哄的手搭在了肩上。

  灵素只觉得浑身寒毛都倒立了起来，她立刻挣脱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