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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第2页）

  huang帝洗gan净手，坐在了廊下，端起一碗半凉的茶啜着。

  小夭跪坐到他对面，只觉各种各样复杂的感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1dquo;我&he11ip;&he11ip;我去了赤水之北的荒漠，见到我娘了。”

  huang帝手中的茶碗砰然而碎，一句话都说不出，半晌后，才问道：&1dquo;她走得可痛苦？”

  小夭的眼眶酸，低声道：&1dquo;对娘而言，活着才痛苦。”

  huang帝痛苦地低下了头，好一会儿后，问道：&1dquo;小夭，你恨我吗？”

  &1dquo;你其实是想问，我娘恨你吗？她没说，但我想，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看明白，轩辕取代神农是必然，我娘和我爹的命运，在相遇的那一夜就注定了，除非不动心，一动心就是两人的劫。颛顼说您就像太阳，光辉普照大地、恩泽万物，可距离太阳太近的人却会被烧伤。”

  &1dquo;你恨我吗？”

  小夭叹了口气：&1dquo;我不知道，如果我没有偷下玉山，如果我一直在宫廷内长大，我想我肯定会恨你，可我曾经卖过炭、拉过纤、贩过酒、养过马、当过账房、做过医师&he11ip;&he11ip;我曾经是沐浴在huang帝光辉中的天下万民之一，感觉过你的温暖，所以我没有办法彻底地恨你。颛顼曾经深恨夺去他父母xing命的祝融，最终却为了中原百姓，饶过了小祝融。大概就如颛顼据说，这世间，有的男子只是为一家而生，有的男子是为一族而生，而你和颛顼都是为天下万民而生，为了天下千千万万的卖炭翁、纤夫、酒贩子&he11ip;&he11ip;你们必须舍私qíng、全大义。外爷，其实你根本无须问我是否恨你，因为不管我恨不恨，一切都已经生。”

  小夭站起来：&1dquo;我去沐浴更衣了。对了，如果颛顼生我气，你可得站在我这一边。至于赤水之北的荒漠为什么突然变了天，你解释给他听吧！我娘是他的姑姑，他应该知道真相。”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实不想再经历一遍，所以才选择了先见huang帝。

  huang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夭停住了脚步。

  &1dquo;当年，我的确bī了你娘上战场，可我只想让她消耗掉蚩尤军队的士气，待士气低迷时，我再领奇兵突袭。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用体内的太阳之力，更没有想到太阳之力那么恐怖，待现你娘魔变时，我再悔不当初，已经晚了。小夭，我这一生是利用了无数人，可我从没有想过牺牲女儿的xing命来成就我的雄心。”

  小夭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说道：&1dquo;我相信，颛顼肯定也会相信。”

  晚上，颛顼来小月顶时，小夭坐在凤凰树下的秋千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dang着。

  颛顼脸色不善，狠狠地盯着小夭。

  小夭全当没看见，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1dquo;外爷有话和你说！”

  颛顼却没有离开，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夭，急步走过来，一手托着小夭的头，一手去摸小夭的额头：&1dquo;你额间的桃花呢？”

  小夭指指髻上一支小小的桃木簪：&1dquo;在这里。”

  &1dquo;怎么会这样？师父帮你解开了封印？”

  &1dquo;外爷在等你，他会告诉你生了什么。”

  &1dquo;等我！”颛顼放开小夭，快步走进屋子。

  直到天色黑透，颛顼才走了出来。

  小夭仍坐在秋午架上，手里玩着一个熏球，引得萤火虫绕着她飞来飞去。

  颛顼走过去，坐在了糙地上。

  小夭把熏球抛给颛顼，颛顼又抛回给她，两人逗着萤火虫一时飞向小夭，一时飞向颛顼。暗夜中，就好似看到无数流光疾驰。

  小夭哈哈大笑起来，颛顼也笑。

  颛顼说：&1dquo;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姑姑还活着&he11ip;&he11ip;我应该陪你去。”姑姑从死到生，又从生到死，小夭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每一次他最痛苦时，小夭都在他身边，可小夭最痛苦时，他都不在她身边。

  小夭把玩着熏球，萤火虫在她身周萦绕飞舞：&1dquo;谁都没有想到，就连外爷和俊帝陛下也不敢确定我娘活着。不要担心我，我真的没事，以前我总是恨娘抛弃了我，每一次想想她，就会觉得心里很空，现在我才明白，娘和爹都很疼我，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但每次想起他们，我心里很满。”

  颛顼依旧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小夭颠沛流离时，他不在她身边；小夭被九尾狐囚禁时，他不在她身边；小夭去见姑姑时，他又不在她身边，颛顼真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小夭歪着头打量颛顼：&1dquo;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吧？”

  &1dquo;没有，我在生自己的气，以前就不说了&he11ip;&he11ip;可现在，我应该陪着你的。”

  &1dquo;你是黑帝陛下，有太多事qíng要做，不可能陪着我四处游dang，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

  颛顼默不作声，心中渐渐弥漫起悲伤，他拥有天下，却没有办法陪着小夭浏览这天下！

  &1dquo;颛顼？”小夭把熏球扔向颛顼，萤火虫飞向他。

  点点流光中，他的面容清晰可见。尽是哀伤无奈。颛顼说：&1dquo;我真的很希望，能像璟一样陪你游山玩水，消解愁闷，陪着你去见姑姑。”

  &1dquo;颛顼，真的没有关系！我很好！”

  颛顼凝望着头顶的天空，突然问：&1dquo;如果我爹和我娘没有死的话，我们现在在做什么？我会是什么样子？”

  小夭愣住了，想要去思索，却没有一丝头绪：&1dquo;我不知道，也许就像现在一样，一个坐在秋千架上，一个坐在糙地上，一边说话，一边逗着萤火虫玩。你觉得呢？”

  颛顼把熏球抛给小夭，说道：&1dquo;我会像爹爹一样，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女子。我会chuī笛子给她听，为她搭秋千，帮她画眉，给她做胭脂，我还会带她回若水，在若木下和她成婚，厮守一辈子，不管生什么事，都陪着她。”

  本应该是很伤感的话题，可小夭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道歉：&1dquo;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笑的，可我实在&he11ip;&he11ip;实在&he11ip;&he11ip;想象不出来&he11ip;&he11ip;你如果这样了，紫金顶上的那些女人怎么办？她们该嫁给谁呢？”

  颛顼哈哈大笑起来。

  小夭看不清他的表qíng，只觉得笑声中隐有悲怒，忙把熏球朝颛顼抛过去：&1dquo;颛顼？”

  颛顼接住了熏球，在萤火虫的光芒中，他的神qíng十分正常，满脸笑意，好似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小夭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