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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到了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又大叫起来，叫着叫着就哭了，哭得浑身抖，又因为烫伤疼的不停的掉眼泪。

  他仿佛神经质一样的又哭又笑持续了很久，像是了癔症的精神病人。

  女人不知所措，但到饭点还是给做了饭，是南瓜粥，炖的又香又软，端到了床边。

  但是被苏苪雪一下打翻了。

  滚烫的汤呼啦撒了半张床，烫到了苏苪雪自己，他又哭又尖叫起来。

  女人就给他换了床单和被子。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大概三天，苏苪雪终于慢慢回到，自己出车祸，还没死的现实中来。

  女人以为他还得几天的疯，但有次端饭进去，就看见苏苪雪在对着霉的墙壁呆，感觉到她进来的动静，空洞的眼珠子望过来，问了一声：&1dquo;你&he11ip;&he11ip;你是谁&he11ip;&he11ip;”

  这个问题其实早就该问了。

  女人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回答，但因为苏苪雪这几天一直在疯，所以没说出口，时间久了，居然快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1dquo;俺&he11ip;&he11ip;我叫陈芳美。”女人说话的时候夹着一点让人听不懂的方言，&1dquo;我&he11ip;&he11ip;我那天上山送鱼，看见你在路边，浑身血啦啦的，没人管，我就把你送医院了。”

  苏苪雪：&1dquo;哦&he11ip;&he11ip;”

  &1dquo;俺还报警了。”陈芳美说，&1dquo;但你身上没有身份证明，也查不到你的身份&he11ip;&he11ip;警察说你是黑户，也没人给你交医药费&he11ip;&he11ip;”

  苏苪雪茫然的望着他。

  他这具身体怎么可能会是黑户呢，他明明穿着校服，还是那个什么高中的学生，宴子谋还拉他去上学——

  陈美芳：&1dquo;你身上虽然穿着渊洋一中的校服，但是&he11ip;&he11ip;渊洋一中没有你这个学生。”

  苏苪雪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他说「不可能，你骗我」，&1dquo;我要自己去找那个人，那个人——”

  &1dquo;那个人是谁?”陈美芳疑惑：&1dquo;谁?”

  &1dquo;他——宴子谋&he11ip;&he11ip;”

  &1dquo;宴子&he11ip;&he11ip;”

  苏苪雪的声音忽然一顿，他意识到什么，手指摸到了自己的脸——

  他摸到了一手的坑坑洼洼。

  那一瞬间，火灾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是血痕交错的脸，极其的丑陋。

  他陷入了极度的，近乎绝望的，无助的惊惧，他脸上的肌肉几乎抽搐起抖来：&1dquo;镜子!!给我镜子!!”

  对他百依百顺的陈美芳这次没有说话了，她沉默了。

  &1dquo;给我镜子!!”苏苪雪几乎要喊破了嗓子：&1dquo;我要镜子，你他妈的没有听到吗?!”

  陈美芳不给他镜子他就哭，不吃饭，最后饿的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