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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他和真沐从认识到现在，还没有过这样无话可说的状态;可问题出在他身上，在单泽川顺利把埋藏的心事说出来前，他根本没有心思闲聊。

  这块地方都不怎么热闹，街上昏黄的路灯亮起，他们俩就这么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也不知走了多久，真沐忽然道：&1dquo;说起来，你快生日了吧。”

  &1dquo;诶?”单泽川慌神了一瞬，&1dquo;前辈怎么知道的&he11ip;&he11ip;”

  &1dquo;这种事只要会上网冲浪都能查到吧，声优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了。”真沐笑笑到，&1dquo;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啊?”

  单泽川&1dquo;嗯”地拉长了音，认真在思考。

  但思考没维持两秒，又被心事击溃。单泽川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却被真沐听见了：&1dquo;&he11ip;&he11ip;怎么了?”

  &1dquo;啊，不是&he11ip;&he11ip;没什么。”

  真沐看着他，跟着长长地叹气：&1dquo;啊——啊，看样子今天约你出来约得不是时候。”

  &1dquo;啊?”

  &1dquo;有话就直说，”真沐放轻了语气，半哄着他道，&1dquo;要是跟我无关的，我会保密的;要是跟我有关的，那你更应该直说了。”

  好吧，那可是真沐前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反常。

  就这时候，被街灯映衬成深灰的天空开始飘雪了。这边每年到这时候都会下雪，今年还算来得晚了点。

  但他们谁也没提下雪，也不在意雪落在身上。

  在真沐这样直说过后，单泽川在心里快演练了一百八十遍他要说的话，在真沐催促前终于开口道：&1dquo;前辈，那个我&he11ip;&he11ip;”

  &1dquo;嗯哼。”真沐软绵绵地应了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1dquo;我前几天在录音棚遇到林长旭了。”

  这话一说出来，真沐就愣住了。他完全没想过今天这场沉默的约会，会和林长旭这个狗东西有关。

  他以为小朋友只是在不高兴自己的冷待。

  对话短暂地停了停，恰巧身边偶尔有车辆经过，引擎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往远。

  单泽川原本看着真沐的脸，但看着真沐他根本就没办法顺利地往下说。于是怂怂的他选择了错开目光，低着头像自己犯了错似的，低声说：&1dquo;他跟我说了一些话&he11ip;&he11ip;说我和他很像，前辈是因为这个才会和我在一块儿&he11ip;&he11ip;”

  更多的细节单泽川不想说，他压根就不想回忆起那天听见的话。

  什么&1dquo;像你的人”，什么&1dquo;你不会以为真沐是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吧”。

  就连脚步都莫名变得沉重起来，单泽川垂着头，自顾自地走，自顾自地说，也不需要真沐的回应：&1dquo;&he11ip;&he11ip;我是替代品么，所以前辈才&he11ip;&he11ip;那么忙，经常不回消息，也很少联络我，就算我好几天不找前辈，前辈也无所谓&he11ip;&he11ip;”

  糟糕，鼻子开始酸了。

  真沐在旁边听得震惊——他从没想过单泽川会这么以为。负罪感油然而生，其实在单泽川说出这些话之前，在叶澈说他过分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觉得负罪了。只是太难了，要踏出一步太难了，从肆无忌惮到小心收敛很难，从小心收敛再踏回肆无忌惮太难。

  而单泽川见真沐没说话，更加觉得诚如自己的推断，他喜欢的人并没有那么喜欢他，甚至压根不喜欢。

  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代替品要多少有多少。

  &1dquo;&he11ip;&he11ip;但是我该怎么办啊，”单泽川咬着牙说出这句，尾音细弱还带着颤抖，&1dquo;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到就算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也好像没关系&he11ip;&he11ip;”

  单泽川倏地停下，真沐一时间没察觉，走出去了好几步才现身边的位置空了。他回过头，小朋友这瞬间忽然变得异常高大，垂着头接着说：&1dquo;我是不是没救了&he11ip;&he11ip;”

  单泽川完全不敢去看真沐的表情，他怕看到的是玩味、无所谓。

  他听见真沐朝他走来&he11ip;&he11ip;然后他就被抱住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单泽川回抱住他，脸颊碰触到真沐冰冷的脸，再埋进他的颈窝里：&1dquo;前辈&he11ip;&he11ip;”

  无论这个拥抱是因真情流露，还是同情，单泽川都接受。

  &1dquo;不是这样的，”真沐清澈好听地嗓音就在他耳边，说完前半句真沐就松开了他，然后认真且严肃地看着他，&1dquo;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he11ip;&he11ip;我不知道林长旭究竟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添油加醋肯定少不了&he11ip;&he11ip;我很喜欢你!”

  ——门推开了，光跟着照进来了。

  明明正在下雪，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可单泽川好像听见了雪化的声音。这些天的乌云蔽日，被真沐那句&1dquo;我很喜欢你”一下扫清。

  单泽川顿了顿，目光闪烁地小声说：&1dquo;就算前辈这么说了，我还是&he11ip;&he11ip;说到底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见面的时候你那么冷漠&he11ip;&he11ip;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很热情的&he11ip;&he11ip;”

  最后那句几乎小得真沐都听不清楚，他愣了愣才听明白，然后便失笑道：&1dquo;&he11ip;&he11ip;那是我的问题，不过现在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