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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人的心终究是一株不灭的火，被风压得再低，也在灼热地燃烧。

  所以何川舟简简单单的一句&1dquo;你呢?”，叫她瞬间崩了防线。

  或许在曾经的许多个日夜里，她就像在心头剐过千百刀一样地叩问过自己，死亡跟良知之间的摆钟，究竟是哪一方更重?

  这是她永远也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她只是想活着，为什么就做不了一个好人?

  所以何川舟没有威胁，也没有警告，只是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坦诚地告诉她：不管那个女人是谁，警察只要想查，翻监控或是大范围走访，肯定能调查出来，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大家都很辛苦，还是希望她能主动配合。

  而且对于凶手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杀人不是谁都能承担得了的一种压力。

  保洁的心理防线很薄弱，对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本身就不坚定。何川舟理智且笃定的态度很轻易就能影响她，将她摇摆的意志导向自己这边。

  &1dquo;别害怕。”何川舟跟她说，&1dquo;会过去的。”

  &mdot;

  天黑之前，黄哥黑着张脸回来了。

  他脱下外套拎在手里，里面的衣服湿了半身，梢上也全是水珠。边上的徐钰说不上是不是更惨，衣服倒是没湿，但明显被迎头泼了盆水，原本茂密的长此刻一茬一茬地黏在一起。

  徐钰打着哆嗦，还没进门，就伸长了手请求支援。同事看见，连忙去休息室里找了两条干毛巾给他们。

  邵知小跑过来，惊讶道：&1dquo;怎么回事?你们被打劫啦?”

  黄哥咋舌一声：&1dquo;别提了。从广源小区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俩贼。”

  邵知很懂事地愤怒批判道：&1dquo;袭警啊这是!太猖狂了!”

  边上同事火跟腔：&1dquo;就是!”

  徐钰满脸愁苦地补充道：&1dquo;路上一吃瓜群众正洗车呢。看戏看得太投入，不小心把水浇我们头上了。”

  众人噤声。

  人民公仆的身份让他们不能为领导伸张正义啊。

  黄哥粗暴地擦拭着自己头，被几人的表情逗笑了，问：&1dquo;你们这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收获?”

  邵知将陶先勇手机的情况复述了一遍，黄哥想也不想地道：&1dquo;不可能，陶先勇这样的大老板怎么可能社交关系简单?他肯定还有二号机。你再找他们公司的人问一问，平时都是用什么号码联系的。”

  &1dquo;已经问过了。他们平时工作交流用的是另外一个手机账号，那个账号绑定的身份证是陶先勇他老婆的。”邵知跑回自己桌子，拨开杂物，找到一份贴有蓝色标签的文件，递给黄哥，&1dquo;申请文件准备好了，还没来得及找人签名。”

  紧跟着又把何川舟说过的安排复述了一遍，说可以根据外卖情况倒推一下陶先勇的死亡时间。毕竟尸体被现得太晚，法医那边也无法给出太准确的判断。

  黄哥擦头的手顿住了，以看吴下阿蒙的眼神，惊喜地注视着邵知，夸赞说：&1dquo;可以啊小。开窍了啊。”

  邵知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一面享受一面谦虚：&1dquo;没有没有，主要是何队教得好。对了，何队说她没联系上你。”

  黄哥摸出手机查看，点头说：&1dquo;我知道了。我去回个电话。”

  徐钰脖子上挂着毛巾，碎步靠过去，悠悠叫道：&1dquo;小啊。”

  邵知起了身鸡皮疙瘩：&1dquo;&he11ip;&he11ip;诶。”

  徐钰说：&1dquo;我也算是你半个姐吧?我平时对你是不是特别好?”

  邵知认真点头：&1dquo;当然。”

  徐钰压低了嗓音，神秘地与他打商量：&1dquo;下次何队再给你透题的时候，记得跟我分享一下。我也想体会这种剧透的感觉。”

  邵知哭笑不得地道：&1dquo;姐，你赶紧先回家换身衣服吧。”

  &mdot;

  第二天一早，何川舟开车将保洁接到分局进行人物画像。

  徐钰出来接人去画室。黄哥见到何川舟，挑眉笑了笑，说：&1dquo;你不是说不管了吗?”

  何川舟说：&1dquo;好奇。”

  黄哥问：&1dquo;好奇什么?”

  何川舟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袖，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1dquo;好奇真相。”

  刨去职业关系，仅出于私心的角度讲，何川舟其实不太在乎是谁杀了陶先勇，陶先勇又是因为什么而遇害。

  她不想靠近这个人、这件事。一是因为怕麻烦，二是她自己也会怀疑，她是否能处于完全公正的角度去制定调查方案。

  她不喜欢那种左右犹豫跟踩边线的感觉。

  黄哥没再追问，拍拍她的肩膀，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聊起昨天的事：&1dquo;你说根据保洁的口供，广源小区是陶先勇跟年轻女性生男女关系的地方。而且那名女性一开始可能是不自愿的。”

  何川舟想了想，斟酌着道：&1dquo;起码最开始应该是不完全自愿的。后续或许在威胁跟利益下服从了。”

  何川舟闭着眼睛甩了下头，试图让大脑清醒一点。

  最近这段时间她只有很零散的睡眠，而且每天不过五小时。不思考的时候，总有思维凝滞的困倦感。

  何川舟解释道：&1dquo;按照保洁的说法，陶先勇可能给对方喂食了一种类似听话水之类的软性毒^品。服用后会让人产生失忆、催情之类的效果。无色无味，参在饮料里很难让人察觉。配合酒精服用，受害者甚至可能意识不到自己被喂药。这种毒^品的主要成分容易被人体代谢，所以也不好检测。我猜东西多半是保安提供的，所以保安当时在民警出警前特意进屋搜查，录口供的时候也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想让警方现类似的物品。哦对了，保安当时还跟她说，这东西可以直接从网上买。也许是惊慌下说了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