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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杰向四周看了看，这片海全是礁石底，要想躲藏很容易，他躲起来很容易，别人躲起来也会很容易&he11ip;&he11ip;

  曹沐拖着秦羽开始在海底慢慢地向前走。

  他的前方有什么，洪杰看不清，只能看到一片隐隐绰绰的黑影，不像是礁石，没有随着海流移动，也不会是植物。

  洪杰小心地跟着向前靠近。

  几分钟之后，他辩认出了这些黑影。

  这是被cha在海底的棍子。

  质地看上去是金属的，全都直，有些看上去还很光滑，一根一根地竖站在海底，有的是直直地cha着，有的是斜的，棍子都不粗，比普通人的手臂细，看上去像一片黑暗的没育好的枯木林。

  棍子下面还有些起伏不平的黑影，不像是海底的礁石，看不出是什么。

  这些cha着棍子的海底，面积不知道有多大，目前洪杰能看清的，大约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再远的地方是一片黑暗。

  曹沐弯下腰用一条胳膊把秦羽提起来走进了这片枯棍林中，洪杰蹲伏着慢慢跟过去，看清了棍子应该是铁制的，不少都布满了铁锈，同时他也看清了铁棍下的那些黑影，身体僵在了原地，半天都没能移动。

  全是人。

  被铁棍钉在海底的人。

  当然，没有活人。

  这些被钉在海底的都是尸体，有些还能看出人形，有些已经腐烂，更多的gan脆只剩了一具破碎的白骨。

  这是几百年来人鱼一点点用尸体建造起来的&he11ip;&he11ip;墓场。

  洪杰不得不咬了咬牙才能qiang迫自己继续靠近，他不愿意去看这些东西，更不想碰到。

  老头儿曾经告诉过洪杰，他并不是洪家的孩子，他是从传说中的海底墓场附近的海面上捡来的孩子。

  洪杰小时候对这个说法充满了热爱，那时他不知道海底墓场是个什么地方，他觉得既然是海上捡来的，那他自然是大海的儿子。

  当然，后来他才知道并没有这么美好。

  曹沐停了下来，放下了秦羽。

  洪杰盯着他，其实他已经差不多能猜到曹沐要gan什么。

  曹沐蹲在秦羽身边，撕开了秦羽的衣服，盯着秦羽紧闭着的双眼看了一会，慢慢站了起来。

  洪杰没有动，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曹沐身上，无论曹沐要做什么，他暂时都不会阻止，秦羽已经死了，这场面不要让秦一看到就行。

  他更在意的是四周。

  四周的黑暗中只有海水涌动时出的声响，曹沐似乎对周围并不关心，这种时候要有什么人来偷袭，曹沐不一定反应得过来。

  曹沐拔出了身边的一根铁棍，这铁棍下已经没有东西。

  他用脚踩住秦羽的胳膊，把铁棍cha进了秦羽的掌心里，然后又拔出了一根，走到另一侧，把秦羽的另一只手也钉在了海底。

  洪杰皱了皱眉，他看不清秦羽的手，但他能尝到海水中淡淡的血腥味，自己鼻子和耳朵这两窍似乎已经停止流血，这血腥味是秦羽的血。

  曹沐做这些事的时候，看上去始终很平静，动作gan脆利落，这跟他记忆里那个善良而天真的曹小鱼完全不同。

  曹沐拔出了第三根铁棍，这次他把铁棍的那头对准了秦羽的胸口。

  洪杰手撑着地，腿上开始慢慢使劲，他不是个太有同qíng心的人，谁生谁死，只要没有把人鱼的秘密爆露，他都无所谓，必要的时候他也会不手软地清除隐患。

  但这次他不能再继续旁观，他跟秦羽认识的时间不短，秦羽无力阻止秦一和梁峰的行为，但他对人鱼的同qíng和善意从来没有过掩饰，洪杰对他印象一直很好，哪怕是死了，洪杰也不想看到他被这样对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铁棍对准的是心脏，这一扎下去，跟扎手不同，曹沐已经体会到了当面失去亲人的痛苦，也第一次见到了死在他眼前的人类，他身体里流淌着的是人鱼对人类并不友好的血液，一旦他体会到了刺穿心脏的滋味，恐怕再也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