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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还不困，或者说他现在很困，但是不想睡，内心那种难以压抑的激动一阵阵地都快从毛孔里颤出来了。

  多久了？三个月，五个月，一年，两年，跟元午这么心平气和地待着就像遥不可及的梦想。

  &1dquo;你这样多长时间了？”元午问。

  &1dquo;哪样？”林城步看着他。

  &1dquo;就是&he11ip;&he11ip;认为自己认识某个人什么的。”元午说。

  &1dquo;我认为我自己认识你？”林城步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1dquo;嗯，你有概念吗，这样多久了？”元午问，语气挺慈祥。

  &1dquo;挺&he11ip;&he11ip;挺久了吧，可能一年多快两年了，”林城步回答，&1dquo;你呢？”

  &1dquo;我？”元午有些不解地看他。

  &1dquo;你这样，就，稀里糊涂的，”林城步看了看船舱，&1dquo;稀里糊涂地住在船上多久了？”

  &1dquo;一直。”元午说。

  林城步没怎么听懂这个&1dquo;一直”是什么意思。

  一直稀里糊涂，一直住在船上，还是一直都&he11ip;&he11ip;不知道。

  &1dquo;你看过医生没？”元午往下滑了滑，躺平了拉过一条小毛毯搭在了肚子上。

  &1dquo;看过，”林城步犹豫了一下，抬起头，&1dquo;医生说我要是能找到根儿，就能好。”

  &1dquo;根儿？”元午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往他下面扫了一眼，&1dquo;你没根儿了啊？”

  &1dquo;我&he11ip;&he11ip;”林城步愣住了，他跟元午说话非常小心，每一句话都要过一遍脑子才说出来，这会儿他紧张得都出汗了，各种琢磨，甚至都想过如果没办法把送鬼的胡话重编出来该怎么办。

  但怎么都没想到元午会冒出这么一句来。

  他下意识地跟着元午的目光往自己裤裆那儿看了一眼：&1dquo;有啊。”

  元午突然笑了起来，乐得半天都没停下。

  &1dquo;哎！”林城步有些哭笑不得地用力叹了口气，&1dquo;你都多大的人了啊这么幼稚！”

  &1dquo;你多大啊大爷。”元午偏过头看着他。

  &1dquo;25啊大叔。”林城步条件反she地回答。

  &1dquo;哦。”元午笑了笑，闭上眼睛，手往旁边摸了一下，舱里的灯灭了，只留下了靠船尾那边的一盏小夜灯。

  林城步在黑暗里愣了很长时间。

  他知道元午的遗忘不是装的，没有谁能装这么久，装得这么自然，就连那些忽而出现又忽而消失的记忆都转换得这么浑然天成。

  但他根本就没有的那些记忆，却还是就这样，一点也没有掩饰地存在着。

  你多大啊大爷。

  25啊大叔。

  林城步低下头，捏了捏眉心，顺便把眼角那一小颗水珠弹掉了。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很无奈，还有点儿委屈。

  第9章

  元午睡眠似乎挺好的，躺下去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呼吸变得缓慢而平稳。

  林城步睡不着，过去拿了小毯子垫在脑袋下边儿当枕头，就那么躺着，听着元午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的bao雨没有之前那么奔放了。

  雨声不太吵人之后就开始有些催眠的作用，林城步挺喜欢这样的雨，听着睡觉让人觉得懒洋洋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