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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用兴味的眼神打量他，良久才淡淡开口，&1dquo;德妃上午来时说了与你一模一样的话，你两何时有这样的默契了？哀家记得你以前对她甚为厌恶。”

  &1dquo;以前是以前，岂能代表现在？”周武帝垂头饮茶，以掩饰嘴角不可遏制上扬的弧度，被怒火灼烧的心脏彷如淋了一场甘露，泛起丝丝甜意。形影不离的生活了五个月，如何培养不出非一般的默契？他相信，自己是最契合桑榆的人！

  太后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待他放下茶杯才徐徐开口，&1dquo;外面的李才人是你弄来的吧？”

  &1dquo;是，”周武帝敲击桌面，大方承认，&1dquo;母后，您若需要人陪伴，儿臣相信她是最适合的人选，诵经，侍奉，不会有人比她更尽心，因为她是个没有退路的人。桑榆您就留下吧，她是儿子钦定的皇后，是儿子未来的妻子，怎么能随您去千佛山吃斋念佛？”

  &1dquo;她不适合做皇后。”太后捻着佛珠，开口否决。

  &1dquo;她有能力，有气度，有手段，如何不合适？桑榆很优秀，母后您应该看得出来。”周武帝眸色微沉。

  &1dquo;她的家世不合适。你就不怕孟家功高盖主，外戚专权？”太后冷笑，话里满是嘲讽之意。

  &1dquo;什么功高盖主，外戚专权，不过是掩饰君主无能的借口。连自己的臣属都掌控不了，如何掌控天下？以前是儿子狭隘了！”周武帝定定看向太后，表qíng肃然。

  太后与他对视良久，喟然长叹。若是先帝也能这样想&he11ip;&he11ip;她摇摇头，告诉自己往事已成追忆，不堪回。

  &1dquo;去，把外面的李才人叫进来，熬碗姜汤给她喝下。告诉她，哀家同意了。”太后对金嬷嬷摆手，终于被儿子说服。

  &1dquo;不过，既然哀家话已出口，德妃在哀家离宫之前都要待在慈宁宫陪哀家诵经。”瞥见儿子眼里溢出的喜色，太后嘴角一勾，适时泼了一瓢冷水。

  &1dquo;那是自然！”周武帝表qíng僵硬，咬牙开口。

  太后嘴角笑意加深，就在这时，殿外通报，德妃已收拾妥当，前来慈宁宫尽孝。

  &1dquo;儿子单独与她说会儿话，借母后的偏殿一用。”周武帝不待太后答应，起身匆匆离开。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太后无奈的摇头，眼神却十分欣慰。先皇曾说，为帝者该修无qíng之道才能成就百年大业。这话她从不认同。一个人无qíng无心的帝王如何做到爱民如子？如何做到兼爱天下？她一直觉得先帝可怜，幸好儿子没有步他的后尘，落到孤独终老，众叛亲离的下场。

  &1dquo;李才人？你怎会在这里？”殿外，看见手脚颤，脸色青白，捧着一碗姜汤艰难下咽的李淑静，孟桑榆走过去询问，心中隐隐浮上不妙的预感。

  &1dquo;妾身见过娘娘，妾身前来陪太后诵经。”李淑静放下碗行礼，态度毕恭毕敬，她的一身傲骨早已寸寸折断。而且，她应该感谢德妃，若不是为了替换德妃，皇上也不会给她和儿子这条出路。跟随太后去千佛山，远离争斗不休的后宫和朝堂，以她卑微的身份才有可能护着儿子平安长大。

  听见她的回答，孟桑榆心中一沉，知道事qíng出了变故。

  &1dquo;桑榆，随朕来，朕有话与你说。”周武帝在殿门口负手而立，沉声唤道。

  又是你来搅老娘的局！抽风帝，你待要如何？孟桑榆暗暗磨牙，脸上却扯开一抹柔美动人的微笑，款步走过去，跟随男人进入偏殿。

  接收到帝王满意的视线，李淑静松了口气。片刻后，太后的懿旨便颁下了，看见自己跃升为李昭仪的位份，她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微笑。

  &1dquo;皇上，李才人也随太后一同去千佛山吗？”走进偏殿，孟桑榆也不行礼问安，一开口就询问自己最关心的事。她看得出来，现在的皇上对她有几分qíng意，而她向来善于见机行事，因势利导，偶尔放纵一下也是可以的。

  &1dquo;该叫她李昭仪了。”周武帝在主位上坐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一双眸子幽深难辨，令孟桑榆有些头皮麻。

  挨着他身侧坐下，孟桑榆脸上的微笑略显僵硬。

  周武帝侧头定定凝视她，指尖在她皲裂起皮的唇瓣抚过，对守在门口的常喜招手道，&1dquo;娘娘的药热好没有？热好了就端过来。”

  今天下午，医女几次送药过去，都被冯嬷嬷以&1squo;娘娘还在熟睡’为理由打了。她们以为这药与以前的避子汤一样吧，恨不能来一碗泼一碗。周武帝听闻消息后真是哭笑不得，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处泄。这事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以前造孽！

  &1dquo;皇上&he11ip;&he11ip;”孟桑榆舔唇，还想开口，男人的指尖却抵在了她双唇之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1dquo;有什么事等喝了药再说。若朕不记得，你身边的奴才都不会提醒你吗？身子亏损成这样还不知道好生调养，日后如何替朕孕育子嗣？”他看似不满叱责，语气却极为温柔，接过常喜递来的药碗，拿起调羹，看架势竟打算亲手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