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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余光瞥了眼顾晏的脸。

  没大看清，但反正没有用什么&1dquo;探究的穿透性的目光”盯着他，脚下步子也没停，似乎他刚才也就是随口一问，听解释也是随耳一听。

  &1dquo;哭了没?”说完片刻后，顾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燕绥之：&1dquo;???”

  &1dquo;我说，你还小的时候听见那些吓哭了没?”顾晏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燕绥之：&1dquo;&he11ip;&he11ip;”

  这位同学，你转头看着我说，你说谁哭了?

  不过显然，顾大律师只是再次跨越时光嘲了&1dquo;小时候的他”一句而已，并没有认真等他回答的意思。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晏已经领先他两步了。

  不过也正是刚才那一问，让随意惯了的燕绥之意识到，自己可能太不知道遮掩了，这样肆无忌惮下去，迟早要完。其实别的他都不担心，唯独忍受不了丢人。

  尤其在自己学生面前丢人。

  酒城的治安法院离看守所非常近，步行不过十分钟。

  治安法院本就是最初级的法院，里面每天都在处理各种琐碎的杂乱的程序和案子，并不像许多人想象中的庄严肃静，有时候甚至出乎意料的闹，比如申请保释的地方。

  燕绥之不是第一次来，但他每一次来都想感慨一句，酒城的公检法工作人员真是辛苦了，到了八百辈子的血霉才被安排在这里。

  厅里三五成群地聚集着许多人，乱糟糟的，全息仿真纸页到处都是。

  &1dquo;我仿佛进了家禽养殖场&he11ip;&he11ip;”燕绥之干笑一声，干脆好整以暇地倚在了门边，一副非常老实的模样，&1dquo;我这次安守实习生该有的本分，不抢顾老师的位置了，去吧。”

  顾晏：&1dquo;&he11ip;&he11ip;”

  他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才分配到这个实习生。

  顾晏站在两步之外，两手插在羊呢大衣口袋里，腰背挺直，半垂着眼皮看着倚在门边的某位，沉默片刻后不咸不淡地说：&1dquo;我不得不提醒你，递交保释申请这种事，恰巧是实习生该干的。”

  他说着，冲大门里一抬下巴，&1dquo;去守你该守的本分。”

  燕绥之在心里把这位蹬鼻子上脸的学生一顿打，面上却笑了一下，耐着性子直起身，转头进了门。

  骤然放大的嘈杂声兜头砸了他一脸。

  他侧身让过伏在各处签名的人，走到高台边。

  站在台后的是一位穿正装的年轻小姐，一般而言这种事也都是刚进法院的年轻人干。她看了燕绥之一眼，便条件反射地敲了一下面前的光脑虚拟键，&1dquo;申请保释?”

  &1dquo;是的，冷湖看守所，约书亚·达勒，被指控了入室抢劫。”

  那位小姐跟着他所说的信息，敲了几下虚拟键，又确认了一句，&1dquo;达勒&he11ip;&he11ip;14岁?”

  &1dquo;对。”

  &1dquo;领一下申请单。”

  她说完，光脑噗地吐出了一张页面，页面上的表格清楚地显示着约书亚·达勒的个人信息，下面是统一的申请用语。

  就联盟现今同行的规定而言，保释本身是不用申请的，而是由审核官主动确认某位嫌疑犯该不该适用保释。只有当审核官认为不该适用的时候，才需要律师来主动申请，然后由法院根据申请顺序安排当天或者第二天听审。

  所以，提交申请这个程序本身极其简单，一般都喜欢让实习生来办，反正不用担心办砸。

  燕绥之从头到尾扫了一眼约书亚·达勒的信息，点头道：&1dquo;没错。”

  &1dquo;那签个字就行。”那位小姐指了指前面众人扎堆的桌子，&1dquo;那里有电子，或者手指直接写。”

  燕绥之一看那群人就头大，笑了笑道：&1dquo;我还是用手吧。”

  小姐噗地笑了，&1dquo;你看着像是刚毕业，实习生?”

  &1dquo;嗯。”燕绥之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