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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绥之第二天按照约定时间进看守所见陈章的时候，幺蛾子终于得到了印证——

  他在会见室里坐下，喝了小半杯水，等了五分钟，结果那位负责去提人的管教独自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1dquo;陈章说，他无话可说，不见。”

  第55章沉默（三）

  从业这么多年，碰到的当事人什么样的都有。不配合的也不是第一回见，但是连着两回都碰到这么排斥律师的，手气也确实有点儿背。

  燕绥之喝完一口水，默默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没好气地笑了一声，心说还不错了，至少不像上一个那样见面就问候全家八辈祖宗。

  远在十数光年外的酒城，反叛少年约书亚·达勒扭头就是一个喷嚏。

  &1dquo;你大冬天的露个膀子，真嫌自己身体太好?”略微年长几岁的邻居切斯特·贝尔在旁边念叨了一句，&1dquo;感冒了吧?”

  &1dquo;不是，肯定有人在背后念我坏话。”约书亚·达勒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揉到红才放下手，又用膝盖狠狠压了一下小半人高的纸板，用麻绳一下一下地捆扎紧，然后没好气地瞥了眼切斯特，&1dquo;我给福利院这边帮忙是因为以前欠过福利院的情，你跟过来碍什么事?”

  而且念念叨叨烦死人了，一句要感冒咒了三天，蜜蜂都没你烦人。

  他翻了个白眼，习惯性地咕哝了一句脏话，&1dquo;去你奶——”

  切斯特·贝尔抬手指了指他红彤彤的鼻尖，半真不假地提醒道：&1dquo;我听见了，你这话带上我家老太太了啊!”

  对付约书亚·达勒，唯二有用的是两个人——他妹妹，还有贝尔老太太。

  效果立竿见影。

  &1dquo;&he11ip;&he11ip;”约书亚·达勒咕咚一下，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他瞪着切斯特，无声地蠕动了两下嘴唇，最终只能憋憋屈屈地扯了两下麻绳，继续干活。

  连脏话都不让骂，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1dquo;你少骂两句，一年被揍的次数能少一半。”切斯特·贝尔把另一只纸箱里的东西搬出来，把空了的纸箱压扁摞在旁边。

  约书亚·达勒：&1dquo;滚你的，除了你谁他妈总跟我打架?”

  &1dquo;我最近哪回不让着你?”切斯特·贝尔把那堆东西往他面前推了推，&1dquo;喏——把这些也换进玻璃柜。”

  这是一家老福利院的贮藏物，这家福利院前些年因为一些事关闭了很久，最近老院长回来打算重开院，请了一些杂工来整理积压多年的贮藏物，把它们从纸箱换进防潮防损坏的玻璃柜里，顺便把纸箱捆扎好循环处理掉。

  约书亚·达勒很小的时候受过这家福利院的一点照顾，这次没要工钱，主动过来帮忙。

  他接过切斯特搬出来的那摞杂物，把纸质存档文件和其他东西分门别类，一一放进不同的玻璃柜里。理到其中一份文件的时候，他突然&1dquo;咦”了一声。

  &1dquo;怎么了?”切斯特探头过来。

  &1dquo;这张合照&he11ip;&he11ip;”约书亚指了指文件中夹着的一张旧照片，&1dquo;你看这个人，长得像不像上回帮我出庭的那个律师?年纪小一点的那个。”

  切斯特回忆了一下名字，&1dquo;叫什么?”

  &1dquo;阮野。”

  &1dquo;我看看。”切斯特拿过照片来，先看了眼反面。

  就见上面印了一行字——与年轻善良的y先生在茶花园享用下午茶，他来签一赠款，一如既往不愿意留影，哈尔偷偷帮我拍了一张，希望y先生别介意。

  照片里，浅色的茶花开得正好，阳光跳跃在枝叶上。一个年轻人正低头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光影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颚，每一道转折都像是精心雕琢的。他目光微垂，嘴角带着笑，即便是静止的，也有年轻人特有的风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