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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那些厉鬼是从谢白的身上汲取存在下去所需要的yīn尸气和灵力，至于那冰下人——谢白不由地想到了天山脚下的qíng景，那冰下人可以把他的身体当成一个媒介，通过他去汲取殷无书身上的灵力。

  谢白沉吟片刻，前前后后回想了一番，甚至连百来年前的一些细节也不曾放过，确实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每次殷无书无故受伤的时候，必然是谢白自己jīng神还不错的时候，而之所以谢白jīng神还不错，往往是因为在那之前的几天受到了百鬼养尸阵的影响痛苦难耐，然后殷无书看不下去，以灵力帮他调和一番&he11ip;&he11ip;

  当年看不清的事qíng，现在逆推回去，居然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谢白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试探着开口问道：&1dquo;&he11ip;&he11ip;当初你有意识地疏远了我一阵，是因为现百鬼养尸阵跟那个人有关么？”

  殷无书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点头道：&1dquo;差不多吧。”

  结果刚说完，谢白手里的那枚鱼鳞便突然亮了一下，而后渐渐透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谢白：&1dquo;&he11ip;&he11ip;”

  殷无书：&1dquo;&he11ip;&he11ip;”

  ☆、第48章

  有那么一瞬间，殷无书脸色变幻得十分jīng彩，谢白从他脸上看出了诸如&1dquo;出来混总是要还的”、&1dquo;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1dquo;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1dquo;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等一系列心理活动。

  他从没见过殷无书如此直白的表qíng，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好笑，甚至短暂地盖过了他心里隐隐冒头的一股微妙的紧张感。

  但仅仅只是很短暂的一刻而已，转眼间，这种好笑的氛围就倏然溜走了，房间里陷入了略显尴尬的安静。

  如果&he11ip;&he11ip;

  如果有意无意的疏远并不是因为百鬼养尸阵和那人之间的联系，又会是因为什么呢&he11ip;&he11ip;

  谢白瘦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挠着小黑猫的后脖颈，目光微微垂落下来，落在他和殷无书之间的空地上，没有要开口主动岔开话题的意思，显然正等着殷无书重说一遍理由。

  殷无书换了个坐姿，双手松松jiao握着搭在膝上。他眯着眼微微出了会儿神，而后抬眸看向谢白，突然开口道：&1dquo;换个问题吧。”

  &1dquo;&he11ip;&he11ip;”谢白挠着猫的手指一顿，也抬起了眼，&1dquo;为什么？”

  殷无书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眸子映着窗外投进来的日光，像是裹了一层净透的玻璃，里暗外亮。

  谢白被看得心里突兀一跳，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更怪异了。

  不过殷无书并没有沉默太久，他冲谢白手里捏着的鲛人耳后鳞挑了挑下巴，道：&1dquo;这跟你今天问的正事没什么关系，换个问题吧，别忘了这鲛人鳞的效力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谢白听了一愣，扫了眼鲛人鳞片，点了点头：&1dquo;好，换一个&he11ip;&he11ip;”

  不知是不是刚才殷无书的避而不答让他有种莫名的冲动，犟着脾气在心里死死按了多年的那个问题蠢蠢yù动要冒头，他轻轻吸了口气，低声道：&1dquo;我问你，那几年你脾气反复无常，而后又以&1squo;yīn客临任合该自立门户，总在太玄道住着毕竟不像样子’为由将我扫出门，我在门口站了九天九夜，你是知道的吧&he11ip;&he11ip;”

  因为他目光落在小黑猫身上没有挪开，所以他没看到殷无书轻轻闭了一下眼，过了片刻才睁开，应了一声：&1dquo;嗯，知道。”

  一百三十多年，谢白其实在心里想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如果有一天，对他避而不见的殷无书碰巧又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以什么样的心qíng和语气问出这个问题。

  可能是怨恨的，也可能是讽刺的&he11ip;&he11ip;

  但他没想到当他真的问出来的时候，居然这么平静。可能是之前种种的事qíng已经有了铺垫，以至于他心中几乎半笃定当初的事qíng存在着误会或者隐qíng。

  现在这么问下来，他几乎都能猜到这事跟那个冰下人也脱不了gan系，但是他还是想听殷无书自己说一遍。

  谢白抬头看着他：&1dquo;我站了九天九夜，最后就等来一张huang纸，寥寥一行字，客客气气地请我回去&he11ip;&he11ip;你当时是真的不想开门见我，还是没法开门？”

  殷无书沉默了片刻，道：&1dquo;既然都说得差不多了，那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我跟那人之间的联系比你想象的可能还要再深一些，所谓的互相压制不仅仅存在于面对面的武力或是灵力上的。在大多数时候，我是处于优势地位的，这意味着，在他防备松懈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在千里之外gan扰他的思想和行为，反之同样，在他占优而我防备松懈的时候，他也能gan扰我。”

  谢白倏然想起当初殷无书每隔数十年一次的大修：&1dquo;所以&he11ip;&he11ip;你以前每次大修中途睁眼都是被那个人gan扰了？”

  殷无书点了点头道：&1dquo;也不是每次，只是大修确实是最容易被他gan扰的时候，有时候中途醒过来的一瞬间我的行为并不受我自己控制，所以才让你能避则避，不过并不会持续很久，一般能让他占个三五秒就顶天了，那之后要么他会被我重驱逐出去继续大修，要么我gan脆就直接醒了。”

  &1dquo;怪不得&he11ip;&he11ip;”谢白想起他被殷无书圈在金线圈里钳着下巴的那次，怪不得他的举动那么反常，如果那时候的殷无书是被冰下人占了神智，也就无所谓尴尬不尴尬了，他顺口道：&1dquo;我那时候还以为你大修中间出了点岔子，有点儿走火入魔。”

  那百来年里，殷无书大修期间睁眼谢白总共就碰见过那么一次，这么提起来，殷无书当然记得他说的是什么事，顺口答了一句：&1dquo;嗯。”

  结果他刚&1dquo;嗯”完，谢白手里捏着的鲛人耳后鳞上刚褪下去没多久的血线又颤颤巍巍地显了出来。

  谢白：&1dquo;&he11ip;&he11ip;”

  殷无书：&1dquo;&he11ip;&he11ip;”

  谢白眉头微蹙，差点儿以为自己眼花，他盯着那条细线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诧异地抬头看向殷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