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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陛下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沉默着用餐，不喜欢在进食的时候说话。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从宫廷礼仪的模板中抠出来的，就连餐刀切入的角度都分毫不差。作为这个国家的至高权力，他完全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他是个节制的人，明白如何驯服自己的*。

  相比起历代圣兰斯卡特皇帝，他也许不够聪明，但一定足够理智。

  苏西娜见他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气，就坐在一边看着他吃。

  &1dquo;不久之前&he11ip;&he11ip;”皇帝陛下终于用餐完毕，他将餐巾压在自己嘴唇上，嗓音沙哑，&1dquo;你去了一趟西部。”

  &1dquo;我去找英格兰姆了，怎么？”苏西娜一点也不奇怪他会知道这种事情，她用纤细的手指绕着头，&1dquo;你找我进餐就是因为这个吗？我还以为你终于把这个老是给你做婴儿套餐的大厨换了呢。”

  &1dquo;有*份！”皇帝陛下斥责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侍者们都已经退下了，有些事情他们不用知道，&1dquo;一个帝国公主，租用廉价马车，从都连夜跑到西部，结果还被拒之门外淋了一夜雨&he11ip;&he11ip;”

  &1dquo;不用把我的悲惨经历再重复一遍，我自己清楚得很。”苏西娜托着腮，也没有多伤感的样子。

  &1dquo;英格兰姆是帝国大臣，你不应该跟他生臣民与公主之外的关系&he11ip;&he11ip;”

  苏西娜叹了口气，摆手打断他：&1dquo;我知道了，你都拿这些话训斥我多久了。我是帝国公主，但是我也有恋爱自由，你想违背宪法剥夺我的这点权利吗？”

  不等皇帝陛下说点什么，她又一次抢着开口：&1dquo;我在追他，整个帝国都知道这件事。而且我也没觉得这有损皇室名誉，大部分人觉得我挺可爱的，我还收到了不少支招、鼓励的信。这比罗萨那些宫廷乱交宴会的传闻要正面多了吧。”

  整个帝国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敢用这么随意的态度跟皇帝陛下说话了。

  &1dquo;苏西娜，我是在保护你。”皇帝陛下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像一个父亲，或者说普通男人，&1dquo;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所罗门不是能让你托付终生的人，他&he11ip;&he11ip;”

  皇帝陛下停顿了一下，他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1dquo;他怎么了？”苏西娜被他一碰就猛地抬起头，&1dquo;别说一半留一半的，告诉我他怎么了！是跟他的病有关吗？”

  &1dquo;苏西娜，你早该想明白的。”皇帝陛下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1dquo;那是绝症，等你成年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差不多该走到尽头了。”

  帝国女性二十岁成年，所以&he11ip;&he11ip;

  &1dquo;还有五年？”苏西娜的神情怔忪，她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1dquo;不可能，他刚刚住进西部疗养院的时候医师还说能治好的，别想用这种方法打消我的念头。”

  &1dquo;他将死去，而你将嫁给大贵族。”皇帝陛下的手十分干瘦，但是力道温和，他将苏西娜揽入自己怀里，&1dquo;这就是皇室的延续。”

  苏西娜一把推开了他，愤怒地离席而去。

  &1dquo;我情愿嫁给一个死人！”

  她在门口一头撞上了另一个人。

  &1dquo;苏西娜？”有点紧张的声音，被她撞到的高挑女人俯身确认她的神色，&1dquo;你还好吧？”

  &1dquo;我很好。”苏西娜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得可怕。

  这副快要哭出来的神色实在是太熟悉了，原本是来见皇帝陛下的莉莉安公主直接牵起她，然后带她返回自己寝殿里。

  &1dquo;说吧，我的好姑娘，父王又怎么惹你不开心了？”

  莉莉安将自己的褐色皮甲脱下，换上常服，她身材高挑，挺拔得就像一株白杨树。她从侍女手里接过热毛巾，然后小心地替苏西娜擦了把脸。

  &1dquo;没什么。”苏西娜还是那副神色。

  莉莉安给侍女和侍者们递了个眼神，他们都识地退了出去。

  &1dquo;姐姐。”

  莉莉安心疼她悲伤的模样，她俯身拥抱苏西娜：&1dquo;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1dquo;他还有四年时间。”苏西娜用最小的声音，贴近她的耳边说道，&1dquo;这就意味着你至少还要四年才能动摇军部对大皇子或者父王的支持。”

  &1dquo;别哭，亲爱的。”莉莉安拥抱着她，安慰着她，在安慰的间隙中忽然也压低了声音，&1dquo;四年？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

  苏西娜离开之后，皇帝陛下还在餐桌边上享用自己的晚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