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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女之征就得胜，沐春很自豪。

  沐英呵呵冷笑，&1dquo;山上都是焦尸，一点证据没有，谁知道是土匪还是叛军？”

  沐春哈哈大笑，反讽道：&1dquo;父亲教训的是，说不定那些焦尸只是一群猴子呢。”

  &1dquo;放肆！”沐英将手中茶盏朝着儿子扔过去，沐春一偏头，躲过了攻击。

  沐英拿起鞭子，抽向沐春，沐春举着椅子格挡，退到门口。

  沐春火冒三丈，大骂父亲，&1dquo;你就是觉得我不敢还手，才总是一言不合就打我。殴打一个无法还手之人，你算个屁英雄！”

  沐英英雄一世，今年又取得第三次北伐胜利，儿子却说他只是一个屁，如何不怒？他将一把长剑抛给沐春，大吼道：&1dquo;来来来，从现在开始，你我不是父子，你有本事的话，跟我打一场啊！”

  沐春呸了一声，&1dquo;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真的和你打，一个不孝压上来，我就完了，我才不上当。”

  说完，沐春拔腿就跑，沐英欲追打，妻子耿氏死死抱住他的腿，&1dquo;不可以啊，侯爷，他是你的亲儿子。”

  沐英好容易摆脱了妻子，一群儿女又围过来，一起跪下求父亲饶了大哥。

  沐英在西平侯府&1dquo;雨露均沾”，种子撒的均匀，除了耿氏生的次子沐晟，还有其他姬妾生了两个儿子，四个女儿，个个不同生母。

  沐春仓皇逃出家门，好好的庆功宴成了&1dquo;家暴”宴。

  他喝多了，扶着大树狂吐，头晕眼花，身体难受，心也难受，蜷在一家店铺门口昏睡过去。

  夜里有流浪汉偷了他的外衣和钱袋荷包，就连鞋袜也一并偷走，夏天夜里不冷，但是蚊子多，把他的脸都咬肿了，次日店铺老板开门，现门口熟睡的&1dquo;乞丐”，嫌弃他脏丑，把他踢醒，给了他两个铜板，&1dquo;喂，去那边桥洞睡去，别在我门口碍眼。”

  沐春摇摇晃晃，到了秦淮河边洗脸，清醒一下，却被河里的倒影吓了一跳，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头乱成鸡窝，脸还被蚊子咬的到处都是坑，好一个丑八怪。

  沐春洗了脸，肚子饿得慌，出疯狂的鸣叫。他去了包子铺，手里只有两个店主打乞丐的铜板。

  沐春买了个馒头，包子铺老板嫌他脏，不准他坐在凳子上。

  沐春蹲在街头啃馒头，更像乞丐了。

  这时路上有两队约五十个锦衣卫骑马经过，中间有一辆马车，为的正是纪纲。

  沐春忙将嘴里的馒头吐出来，冲过去大叫：&1dquo;纪纲！借给我点钱！”

  若不是声音太熟悉，纪纲差点以为冲过来的乞丐是刺客。

  &1dquo;沐将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沐春说道：&1dquo;一言难尽，一大清早你们去干什么？”

  纪纲说道：&1dquo;我们奉命保护胡典正去杭州印书。”

  &1dquo;哦。”沐春一把抢过纪纲的钱袋，倒出几块碎银，&1dquo;等你回来，我就还给你钱。”

  沐春拿着银子，想去买两屉小笼包，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问：&1dquo;胡典正是谁？没听过宫里有这号人物啊。”

  纪纲说道：&1dquo;就是那个胡善围，昨天刚刚升了典正，连升两级。”

  沐春眼睛一亮，爬到了纪纲的马背上，&1dquo;我也去杭州。”

  第33章蜗牛

  纪纲忙道：&1dquo;使不得，毛大人又没派你去杭州。况且，今天你舅家郢国公府和宋国公府一起为你准备了庆功宴，请帖都了，你不去，岂不是不给冯家面子？”

  提起一团乱麻的家事，沐春恨不得跳进秦淮河里淹死算了，重转世投胎，方能清净，他指着被蚊子咬得肿成猪头似的脸，&1dquo;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出现在庆功宴，就是给舅舅家面子了？”

  纪纲细看沐春&1dquo;尊容”，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沐春和纪纲共乘一骑，沐春在前，纪纲在后。马车里胡善围听到动静，推窗一瞧，正好两人就在窗外护送马车，一起转头和她打招呼，&1dquo;早啊。”

  胡善围吓了一跳，沐春的脸肿成猪头，衣服脏乱且满是褶子，就像五年陈酿的咸菜，光着脚，连鞋袜都没有，而纪纲唇红齿白，衣衫整洁，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活像戏台子上猪八戒背媳妇。

  沐春明明凯旋而归，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胡善围心有疑惑，但大街上不好问人隐私，路过一家药铺时，胡善围要宫人梅香去买了蚊虫叮咬的药膏，递给沐春。

  &1dquo;谢谢善围姐姐。”拿到药膏，沐春顿时心情大好，抠了一大坨，他的脸、脖子、手脚等裸露在外的肌肤皆是蚊子包重灾区，索性都糊上膏药，清清凉凉的，一涂上就杀痒，舒服得沐春像只吃饱的小猪似的哼哼。

  马车里都能听见沐春的哼哼声，梅香和两个女秀才都不禁无声的笑。

  胡善围没有笑。

  她对沐春的苦痛感同身受。今年春她的手满是草莓般的冻疮，就是这般的红肿丑陋，她自卑，总是拢起衣袖掩盖冻疮，所以看起来卑躬屈膝，缩手缩脚。

  双手痒起来的时候，仿佛有无数个小虫子在皮下肌肤里钻来钻去，恨不得挖出里头的烂肉止痒。

  沐春被蚊虫咬成这样，估计也痒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