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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日，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吴琨把吴皎嫁给了梁仁，而后，吴琨令大将钟恺领军二十万，从淮南出击，夺取河南。

  魏郯没有离开雍都，令孟忠、许寿镇守河南。一连几日，他都没有回府，只留下从人，说府中有事可直接派去传话。

  我闻得这消息，心中不惊惶是不可能的。二十万大军，对于败的魏氏而言无疑气势汹汹，并且，这消息里面没有裴潜。

  他是都督，吴琨如果用他，我会为他性命担心，而没有用他，又是何意？

  我坐立不安，想打听清楚，却无从相问。

  再过两日，我去探望魏傕，忽然见到王据正出来，心中一亮。

  &1dquo;王公。”我将阿谧交给辱母，微笑上前。

  王据看到我，讶然，随即行礼：&1dquo;少夫人。”

  我还礼，毕了，道：&1dquo;王公何往？”

  &1dquo;某方探视丞相，正要告辞。”王据道。

  我莞尔，说罢，望望庭院，&1dquo;王公何必急走？今日风和日暖，府中亦有茶，王公不若且坐一坐。”

  王据看着我，似有了然，行礼：&1dquo;夫人款待，某却之不恭。”

  我让辱母将阿谧带回去，让阿元烹茶，与王据在堂上对坐。

  茶汤在釜中&1dquo;咕咕”滚动，白气配着堂外的初春的光景，甚是惬意。

  &1dquo;妾记得上回与王公对坐，还是在骐陵。”我看着王据，道。

  王据微笑：&1dquo;正是。”

  我将一盏茶亲手斟好，让阿元呈到王据案上：&1dquo;妾记得彼时，王公一席话，如清水濯虑。”

  &1dquo;少夫人过奖。”王据谦道，说罢，又道，&1dquo;某闻夫人得了女君，还不曾贺喜。”

  &1dquo;多谢王公。”我苦笑，轻叹：&1dquo;王公不知，小女出世，又逢战祸，正是妾心中所忧。”

  &1dquo;哦？”王据抚须，道，&1dquo;少夫人可是忧虑江东之事？”

  我颔：&1dquo;妾自从生产，日日只在府中，眼见夫君忙碌而无以分忧，实在惭愧。”

  王据微笑：&1dquo;少夫人实不必忧心，以某看来，江东之事，大公子胜券在握。”

  我心中一动，看着他：&1dquo;此话怎讲？”

  &1dquo;少夫人可知大公子安三郡之事？”王据问。

  我颔：&1dquo;知晓。”

  王据道：&1dquo;某冒昧，以少夫人之见，彼时吴琨手握少夫人及四公子，梁仁若要价河南，丞相应允否？”

  我想了想，我并不见得重要，若是魏安，要魏傕拿整个河南来换，恐怕他再心痛也会答应。

  &1dquo;当会应允。”我道。

  王据道：&1dquo;安三郡，方圆不足千里。夫人可曾想过，梁仁为何只要了此地？”

  我摇头。

  王据缓缓道：&1dquo;河南虽大，平原无际；梁仁虽胜，而兵卒不足，车马步战，亦非南方军士擅长。安三郡虽小，山泽险要，水路交错，乃是易守难攻之地，此乃其一。”说罢，他将案上盛果脯小食的三只小盘移到面前。

  &1dquo;夫人请看，”王据将小盘一只一只摆作&1dquo;品”形，&1dquo;魏、吴、梁。”说罢，将一只茶杯放到中间，&1dquo;安。南方要到北方，荆州要到江东，自古走安最是便捷，此为其二。”

  我看着那些盘盘杯杯，瞬间了然。

  安为通衢之地，易守难攻，梁仁不费一兵一卒得到，的确是个合算的买卖。更重要的是，梁仁占了此处，不仅能出击北方，还能威胁江东，对于吴琨，则是大大的不妙。

  &1dquo;离间之计？”我茅塞顿开，望向王据。

  &1dquo;算不得离间。”王据莞尔，&1dquo;梁仁、吴琨，虽合力击退王师，却毕竟共处南方，彼此边界亦各有争执。貌合神离，岂能长久。若梁、吴共取安，吴琨便可从淮北、安夹击，河南危矣；而如今，吴琨攻河南，只能走淮北，只须集以重兵守淮北，河南可保。”

  我对弯弯道道的兵家策略一向懵懂，此番却听得明了。

  可若是梁仁也出兵呢？

  我正想问，还未出口，就觉得那不太可能。两虎相争，梁仁只须等着看谁败落，然后从安出兵横插一脚，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