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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礼：&1dquo;二叔。”

  &1dquo;今日劳烦长嫂。”

  &1dquo;二叔哪里话。”我谦和地说。

  魏昭看看阿谧，没有多说，让家人服侍登车。

  细柳营距雍都十五里，并不远。魏郯领军往安之后，这里还剩三万人，以供雍都防卫。

  我从未来过这里。但魏郯不一样，从前，他每日早出晚归，有许多时候要宿在这座营中。道路宽敞平坦，旁边绿树成林，都是这几年植的松柏。这是魏郯来过无数次的地方，如今，我和阿谧第一次来，他却不见了踪影&he11ip;&he11ip;

  我的眼眶又开始涩。不想他了，我转过头来，不再往外看。

  马车驰入辕门，到了点将台前，出乎我的意料，这里站满了人。旌旗猎猎，军士按品秩列队，从将官到小卒，神色肃穆，昂挺胸，阵列像棋局一般整整齐齐，几乎望不到头。

  我讶然，看向魏昭，他脸上亦有些异色，不过，很快镇定自若。

  &1dquo;禀大将军！”一名将官身配铜印墨绶，上前来虎虎生风地一礼，大声道，&1dquo;细柳营都督程茂！领细柳营将士三万一千五百人列队在此！请大将军阅示！”

  我将阿谧抱稳些，不让她乱动，眼睛看着程茂。魏郯去安之前，考虑到雍都留守之事，便将程茂任为细柳营都督，统管全营。

  魏昭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有些不太适应，颔道：&1dquo;入列。”

  &1dquo;诺！”程茂又是一抱拳，转身时，我看到他的眼神扫过这边。

  鼓角浑厚地奏起，我跟在魏昭身后，登上了点将台。

  细柳营仿自长安，校场亦做得大气磅礴。方圆足有二里，点将台以土石筑成，高有十丈。

  魏昭一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上，向军司马一颔。军司马答应，却将一把长弓和一支箭奉上，旁人则将一只火盆抬前。

  &1dquo;何意？”魏昭皱眉。

  &1dquo;禀大将军！”军司马道，&1dquo;细柳营之制，主帅火箭she侯，以为阅兵号令，”

  我心中讪然。

  火箭she侯有一个典故，是前朝名将耿龙的神武营所创，可彰显主帅威猛，亦可鼓动士气。不用问，这样刁难人又透着满不在乎的规矩，定是魏郯留下的。

  可魏昭不是魏郯。我瞥一眼台下画作虎形的布侯，魏郯一箭能百步穿绳，魏昭恐怕十步外都穿不了。

  果然，魏昭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1dquo;今日阅兵，已旗鼓为号。”他说。

  军司马有些诧异，却很快一礼：&1dquo;得令！”他上前，从腰间取出令旗，一招一式地挥舞。

  只听鼓声隆隆而起，校场上，阵列整齐的军士忽而朝两边撤开，如棋局变幻，规整而不乱。

  待得众人站定，军司马将手中的旗帜又换个招式挥舞，只见阵列再变，场上尘雾扬起，军士们跑动的步伐声几乎一致，隆隆如擂鼓，无数戈矛反着太阳的辉光。闪闪耀眼。

  &1dquo;杀！”程茂骑在马上，拔剑举起。

  &1dquo;杀！杀！杀！”万众同声回应，吼出来的声音可排山倒海。

  我看一眼四周，跟着魏昭来的，有好些朝中的大臣，似乎都被这般阵势唬了一下，神色紧张。

  这些朝臣，好些是从长安追随天子而来。兵荒马乱，他们大多经历过，朝廷脆弱不堪的时候，一小股千人的持械流氓都能让奔逃中的公卿们心惊胆战。也正是因此，他们对行伍出身的人怀着天然的恐惧，魏傕的儿子里面，魏昭比魏郯更得他们亲近，亦是此理。

  &1dquo;哦&he11ip;&he11ip;”阿谧一点也没被这些声音吓到，相反，她似乎很兴奋。小手在我的衣服上一扯一扯，两只眼睛好奇地望着前方，嘴角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口水。

  &1dquo;嘘&he11ip;&he11ip;”我在她耳旁轻声道。

  军士的阵列、操演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鸣金收兵的时候，只见校场上如同万马奔过，未几，军士的队列已经回到了最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