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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澄说了一大堆话，回过头又对沈彻道：&1dquo;彻表哥，多谢你送我下来。”

  沈芫见纪澄大大方方的不由松了口气，苏筠只沉默不语。

  沈彻道：&1dquo;顺路而已，我下来也有事。”

  沈芫替纪澄解围道：&1dquo;澄妹妹，你快去换衣裳吧。”

  纪澄点点头，往山下走去，只听得沈彻唤了一旁的童儿送沈芫她们上山，却没有亲自送她们上去。

  纪澄自回到小跨院换了衣裳，人也懒懒地不想再动，至于烤肉什么的她兴并不大，也免得苏筠又往多了想。

  所以纪澄换了衣裳也不急着往九里院去，反而在南窗边坐下，偶尔抬头赏那墙角的梅花，思绪渐渐就飘到了晋地，也不知道他父亲能否说服凌伯父。

  沈彻那边给的一些消息也十分有用，人活一辈子谁能没个把柄呢，更何况是潭、陈那样复杂的人家。

  纪澄迷迷糊糊地靠着榻正要睡着，就听见院子里有了动静儿，是沈芫身边的丫头绿莺来请她去九里院。

  &1dquo;姑娘怎么在这儿歪着？我说你半天不见人影呐。姑娘快跟我去九里院吧，那山上可热闹了，连你哥哥纪大公子都在呢。把老太太都惊动了，还送了麂子肉过去，就缺你一个人了。”绿莺连珠炮似地道。

  &1dquo;我先才头有些晕，所以歪了歪，这就跟你走呢。”纪澄站起身，柳叶儿过来替她整理了衣裳，纪澄想了想，&1dquo;外头冷，你们就在屋里吧，我带南桂过去就行了。”

  南桂会功夫，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纪澄就不怕狼狈了。

  等到了九里院的山脊上时，纪澄一见果然是热闹得不得了。一家子所有兄弟姐妹都全齐了，当然只除了沈御不在，他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除了沈家的人，那个大胖子楚得也在，獐子肉就是他送的，估摸着也是到沈家来蹭羽衣的手艺的。

  纪渊见着纪澄上来就迎了过去，&1dquo;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纪澄这回生病，纪渊也来看过，不过他们现在学业很紧，明年就要秋闱了，所以也不能时常从书院回来，这会儿见纪澄瘦得脸都小了一圈了，才有此一说。

  纪澄摸了摸自己的脸，&1dquo;病了没什么胃口，过几日就养回去了，大哥不用担心。”

  纪渊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他素来就是很严肃之人，哪怕关心家中弟、妹也只是放在心里，纪澄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失落，只不过有了沈彻这个哥哥做对比，少不得还是有些微微的遗憾。

  纪澄就算再理智，但人对感情的渴求从来都是本能的需要，有时候太过内敛的情感，其实很容易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相对于内敛的纪渊而言，沈径这个表哥可就热情了许多。

  &1dquo;澄妹妹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快来我给你烤肉吃。”沈径将纪澄让到火堆边上，在羽衣那儿拿了穿肉的铁钎子放到火上，&1dquo;快坐吧，围着火堆暖和些，我刚才已经烤了些了，你先吃着。”沈径顺手又将刚才纪澄来之前烤的肉在火上过了过递给纪澄。

  纪澄道了谢，也没有推却，接过来小口地吃着，羽衣的手艺的确不错，这烤肉酱调得恰到好处，失之一分则干，多之一分则腻。

  沈径已经许久没有同纪澄找着机会好好说话了，这会儿自然舍不得浪费时间，&1dquo;澄妹妹，多谢你送我的蛇油膏，我用了极好，手上的冻疮也不肿痛了。我那些同窗都问我哪里得的。”

  &1dquo;管用就好。怎么你们书院连火炉都不生么？”纪澄问道。

  &1dquo;夫子常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又说我们将来出仕之后，要懂得民生疾苦，才能为百姓之官，所以书院里从来都不升火炉的。”沈径道。

  纪澄&1dquo;哦”了一声，难怪沈径这样的公子哥儿都会生冻疮，&1dquo;我懂得不多，不过我觉得你们先生说的话也挺有道理的。不过冻坏了手总不好，表哥平日里得多穿些厚衣裳，那蛇油膏如果不够用，我那里还有，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晋地的很多人都用的。”

  蛇油膏的确很多地方都有，但是做得好的，有特效的却并不那么多，纪澄给沈径的自然是晋地人家的特效之药。

  &1dquo;澄妹妹，真是难为你在病中还记挂我这点儿冻疮。”沈径说着说着就有些动情。上回他和纪渊一同去看纪澄，他怕手上难看吓着纪澄，还特地将手都藏在袖子里的，却没想到纪澄心细如，过几天给差人给纪渊送棉袄时，也顺带给他送了蛇油膏。

  也不怪沈径对纪澄好感日深了，就冲着纪澄这份细心体贴，他就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了。

  于沈径他以为纪澄是和他心意相同，但于纪澄不过是顺手刷刷好感而已，这里头的期盼不同，就造成了甜美的误解。

  纪澄看着含情脉脉的沈径，心里暗暗叹息，说不得沈径的确是上佳的夫婿人选，家世和人品都没得说，只可惜有纪兰那样的婆母，沈径再好，即使纪兰不是她的姑母，纪澄也会退避三舍的。

  纪澄和沈径这厢小声的交谈着，楚得那个大胖子则一脸看戏地冲着沈彻笑道，&1dquo;你家这位表妹可真了不得，不仅将你那堂弟哄得团团转，连楚黑脸对她也不一般。不过她生得的确是好，我见着她骨头都苏了一半。难怪连王悦娘都说她胜过了王四娘，乃是京师第一美人。按我说，就她那身段，扭起腰来的样子，天底下也找不出几个能跟她媲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