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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页（第1页）

  申氏一合掌：&1dquo;这样倒好。”

  世人再想不到，正经人家听着便绕道走、不欲与之说亲的女户人家，到了申氏这里，却是儿媳之上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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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尚不知李娘子一席谈，她又重入了申氏眼中。她正看秀英要做买卖，便把平日里胡乱看来的书说了出来：&1dquo;劳作立身，其利十倍；珠玉无价，其利百倍；谋国之利，万世不竭。”

  秀英自是听得懂，白了玉姐一眼，道：&1dquo;又作怪来！劳作立身，哪里能得十倍之利？珠玉无价，何来这许多本钱赚百倍之利？去去&he11ip;&he11ip;”

  玉姐笑道：&1dquo;何如屯积奇货？这地界儿，南来北往商客又多，原就有屯货仓栈，干的就是个互通有无的营生哩。”

  秀英道：&1dquo;你又知道了？你却不知，这南北商道，皆是有主儿的，哪条道儿上谁个做熟了的，旁人寻常难插得下手哩。且这南来北往，你道好走？一路上又有官人抽税、又有强人剪径，路是拿钱买出来的哩。还要心腹人等跟押，方能放心，咱家哪能这样干？”

  玉姐皱眉：&1dquo;那娘说要怎生办？”

  秀英道：&1dquo;还是原先太公在时，咱家做过针线买卖，本钱少，又容易看。”

  玉姐大为扫兴，秀英道：&1dquo;你休要小看了这买卖，哪家能少了这些？薄利多销，买卖便能做得大，出息便多。运气好时，有胡商路过，咱家铺面大，常往这里买许多针，转回藩邦卖钱。”玉姐没奈何，只得交出百两银子，与秀英放作一处，预先向铁匠处下了定金，使他做了针来。又使人收线去。只等年收了铺子，开那针线店。

  母女两个兴冲冲，正要大干一场，不料又受邀去州府做客。

  这一日，又是花团锦簇，济济一堂。玉姐忽觉奇特，上回来时，六姐与她说话，这一回却是四姐、五姐抢先与她交谈。四姐道：&1dquo;我许久不见你了，近来忙甚？”玉姐不好说经营之事，只说：&1dquo;在家相帮我娘看家。”

  五姐问她：&1dquo;听说你夏日里往乡间去了，都有甚好玩的？”

  玉姐道：&1dquo;我也不曾走太远，只看他们浇田辛苦。”

  她们说话间，有父亲做了举人的曾举人家女儿道：&1dquo;好好儿的，你们又说这些俗事。”说罢一撇嘴儿，又咬着帕子笑。她父亲考了三次，今番终于做了举人。申氏也曾唤她来玩耍，次后没了消息，原先要说亲来，待其父中举，申氏又多邀她两回，她自家也颇得意。

  玉姐看她这样儿，也一撇嘴儿：&1dquo;大俗也是大雅，圣人亦崇管仲。”

  曾大姐儿一愣，她父亲虽是举人，她自己却不喜这圣贤书，专好些诗词，故并不知其中典故。郦四姐与郦五姐却是知道的，相顾一笑，暗道这洪家大姐儿俗也说得、雅也说得，年岁不大，却好生周到。眼见人多，两人记得申氏所言，便不好令玉姐更招人眼，心道，有这一问一答，余下便无须多问，也知其禀性了。

  只待曾大姐儿说：&1dquo;俗便是雅，黑白分明，又甚好混同的？”四姐便道：&1dquo;知道你好这个，还不与我看这红梅风骨去？”

  待客散去，回去申氏。申氏娘家业大，又崇读书人，倒是读过几年书，自嫁与郦玉堂，这丈夫又好这个，少不得硬着头皮，一头管家，一头再读书，免得与丈夫无话可谈。听了女儿回复，也笑道：&1dquo;这个却是好！”愈留心，又将曾大姐儿名字从心中划去，纵是庶子，申氏也不想他娶这等媳妇。

  玉姐回家，如是这般一说，又引洪谦冷笑。秀英忙将话掩了，又说起收拾铺子等事来：&1dquo;好叫程实两口子出面儿，用原先的掌柜，进货也是原路儿。”洪谦道：&1dquo;也好。”秀英道：&1dquo;要能再遇上回胡商，得赚好大一。”洪谦道：&1dquo;那胡商也要赚好大一，咱这里做针得法，不费大事，他那里学不会这等法子，一包针在这里十两买来，回他那里，得卖数百金哩。”

  秀英道：&1dquo;有这等事？”

  玉姐道：&1dquo;无利不早起，万里迢迢，只带包针，不够这路费，他怎会贩卖？”

  洪谦赞许一点头儿。秀英跌足道：&1dquo;大好财路，”又说，&1dquo;也罢，咱门路也不熟，却做不得。做不得，便不是咱该得的，我只开这针线店罢。”说得洪谦一笑，这娘子无论脾气如何，近年来却是懂事不少，克制得住自己。

  玉姐不曾见过胡商，只近几日听着提起，一时开心，上课后便缠问苏先生：&1dquo;四海之外是怎生模样？那里风物如何？闻说海外有处产好宝石珍珠？又有产名贵香料之地？往来贩卖，利润丰厚，可是真的？”一气问个不住。

  惹得苏先生气恼，怒道：&1dquo;那些个蛮夷！统统是贼！口上说得好听，暗地里银也偷运、铜也偷运，甚都想要！”玉姐愕然，道：&1dquo;这又是甚典故？”见苏先生气得急了，忙亲斟一盏茶来，奉与苏先生。

  苏先生喝一口茶，略消消气，与玉姐讲道：&1dquo;国家本缺银、铜，每铸好了铜钱，便有海外商人，悄悄藏到船上偷运出去，国家之钱便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