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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婆子最早也是王氏的陪嫁丫头里的，刚来时同龚嬷嬷一般是个三等的粗使小丫头，后来龚嬷嬷渐渐爬到了大丫头，她也还是是个不起眼的三等丫鬟，再后来三老爷成了亲，老太太给三夫人拨人，这才把她提了二等丫鬟拨到了三房里头，如今也熬成了一等的婆子，管着三房里布帛针线等一应事情。

  听了焦嬷嬷的话就道：&1dquo;在在，这些都是老姐姐你走时留给我的，你手艺最精，这些我都当宝贝似的留着呢，哪会不见了？”

  说罢，走到外间一个小柜跟前，取了钥匙打开，抱出一个青花的小包袱：&1dquo;你看看，可不都在呢。”

  焦嬷嬷翻了翻，东西收的好好地，几乎一样不少。感慨道：&1dquo;你保管的仔细，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候的绣活儿了，那会子啊，一两天就能绣一副样子出来，如今可不行啦。”

  房婆子一收下巴：&1dquo;看你说的，老姐姐的绣工现今愈细致了，自然精雕细琢地慢一些。

  焦嬷嬷随着她笑，精心挑了几个样子，又与自己带来的比比，然后与房婆子讨论起花样搭配来。

  正说得兴起，三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琥珀挑了竹帘进来，一眼瞧见焦嬷嬷显是有些意外，忙问了个好，然后对房婆子道：&1dquo;夫人要找那匹墨绿锦缎给小少爷做秋天的大衫，嬷嬷你先去给找找。”

  房婆子赶紧应了，焦嬷嬷也收拾了手上的东西，告辞道：&1dquo;你忙着，我就走了，这几个样子我带回去再看看。”

  房婆子道：&1dquo;那本就是老姐姐的，闲了再来坐坐。”

  焦嬷嬷笑着点头，一路回了松j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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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翠园正房里，三夫人将取来的料子挨个在儿子身上比了个遍，最后还是定了最开始的那匹。琥珀瞅着她得闲了，低声将方才碰见焦嬷嬷一事说了，三夫人道：&1dquo;她们原都是老太太院子的，理应熟识。”

  琥珀欲言又止，三夫人喝了口茶问：&1dquo;你想说什么？”

  琥珀道：&1dquo;奴婢看，如今除了龚嬷嬷，也就这焦嬷嬷还能在老太太跟前得两分情面，毕竟是从前伺候过老太太的.....”

  三夫人回过神儿来一拍手：&1dquo;哎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快把房嬷嬷叫来，咱们仔细问问。”

  房嬷嬷跪坐在凉席跟前，听了三夫人的问话仔细回想了一下方道：

  &1dquo;要说起来，这二人还是同乡呢，当年也是一块儿进的王家。焦嬷嬷年长几岁，模样也齐整，直接进了小姐.....啊，就是老太太的院子，龚嬷嬷则是在厨房和王家大老爷的院子都当过粗使的小丫鬟，后来才在老太太快出的时候才过去的。”

  三夫人皱眉：&1dquo;那这么说这二人还算交好了？焦嬷嬷大前年重进府难不成还是龚嬷嬷出的力？”

  房嬷嬷&1dquo;哎”地叹了一声摇头道：

  &1dquo;要说多交好吧，似乎也算不上。焦嬷嬷还当大丫头那会对我们都算照顾，龚嬷嬷自然也是说她的好的。不过后来焦嬷嬷年岁到了嫁了人，没两年男人就出了事，不知是什么罪名，最后竟死在牢里了.....期间焦嬷嬷大约也是来求过老太太的，但这信儿到了老太太那里已经是多少天后的事了，人早就没啦。

  再后来焦嬷嬷很是艰难了一段日子，听说之后是跟着弟弟一家过活，前几年听说她兄弟和兄弟媳妇都病死了，她没法子，这才又进了府。当时找没找龚嬷嬷奴婢不晓得，但奴婢听别人说焦嬷嬷是托了底下庄子上的一个媳妇，趁着过年来送年货的时候在老太太跟前儿提了一嘴，并且给老太太做了双鞋。焦嬷嬷的针线功夫在原来的人里头是最拔尖儿的，那鞋估摸是勾起了老太太心事，这隔了两个月焦嬷嬷才又回府的。”

  三夫人听得来了精神，琥珀在一旁道：&1dquo;这么听来两人也不怎么对付，不然焦嬷嬷何必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房嬷嬷这些年私底下也没少受了龚嬷嬷的脸色，这会儿虽拿不准董氏的算盘，却也顺着琥珀的话往下说：&1dquo;今儿与焦嬷嬷说话，奴婢看她言谈间对龚嬷嬷很是避讳，二人间若是还有点当年的情分，应也不会如此。”

  三夫人冷笑道：&1dquo;龚嬷嬷如今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自然也不稀罕。”

  她想了想，正色问向房婆子：&1dquo;我瞧着焦嬷嬷与你倒还亲厚，不然当初也不会把绣样儿都给你留下。”

  房婆子答道：&1dquo;我那会子倒爱往针线活计上用心，焦嬷嬷没事也会多指点奴婢两句。”

  三夫人心里忽地感到顺畅不少，起身将房婆子拉起来道：&1dquo;嬷嬷，我有件事得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