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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正月里天的确黑的早，众人加紧赶路入城时天也已然擦黑，好在今儿不施宵禁，又是处处结灯，马车进了城后便放慢了度。

  因郑泽昭和郑泽瑞回来时都骑马，空出了一辆车，邓环娘和明玥便没在与林氏母女一处，而回来与郑佑诚同乘一辆，邓环娘闲话了几句今儿遇见的各位夫人，便即笑道：&1dquo;崔夫人虽是封了郡君的，可瞧着倒是个顶和善的性子。”

  郑佑诚背靠在车壁上，随口应了一句：&1dquo;是么。”

  邓环娘道：&1dquo;我记得咱们去年在崔家好似也没见过她，那容哥儿倒是见了的，不知是不是因着这缘故，今儿说了会子话，我倒觉着她挺面善似的。”

  郑佑诚看了她一眼，有点儿散漫的笑道：&1dquo;你这记性，从前还说我瞧着面善呢。”

  邓环娘咬了咬唇，那不过是夫妻间的顽笑话，这会儿明玥也车上，她自不好多说，忙嗔怪的瞪了郑佑诚一眼。

  明玥掀开一旁的小窗帘正瞧着街上各样的花灯，闻言便赶紧装没听到，侧着身子动也没动。

  邓环娘自想了一记，记起崔夫人并不是那容哥儿的生身母亲，怎有相像的话？不由枉自抿唇笑，郑佑诚瞧了便道：&1dquo;你定是今儿与崔夫人聊得熟了，越瞧越顺眼，便觉面善了，倒都有这个时候，不然何来一见如故之说。”

  邓环娘也就是随口说说，一时间并未放在心上，只笑言：&1dquo;大抵是这话。”

  明玥在一边默默听着，愈皱起眉。

  马车驶进府里时酉正已过两刻，郑府内十分安静，虽也处处挂着灯笼，但与外面街上的热闹完全不同，是处处透着规矩的。

  郑老太爷还未回来，下人报说是与几个老友去望仙楼赏灯看街景了，叫众人不必等他，郑佑诚应了，便先往王氏的松jú堂去。

  一进松jú堂，便见有洒扫的丫鬟在来来往往的端着水盆洒地，三夫人董氏便&1dquo;啧”了一声道：&1dquo;外头天儿这般冷，是要滴水成冰的！尤其薄薄一层最是打滑，你们这般，到时要滑倒老太太可怎生是好？”

  丫鬟们吓得一缩，一个伶俐些的忙回道：&1dquo;回三夫人的话，这水了是化了盐的，能消融冰雪，不会结冰。”

  她一回话，众人便都瞥了她一眼，倒不是瞧这丫鬟伶俐，而是&1dquo;盐”这个东西在平常百姓家稀罕，即便在富贵人家也不是海了量的，郑府里虽是不缺，但化了盐水用来消融冰雪的时候还是不多，况今年只初一下了场雪，除了一些犄角旮旯，其余地方早就化尽了。

  三夫人正挑着眉要再问一句，白霜打廊下迎出来道：

  &1dquo;三夫人担心的极是，本是奴婢想的不周全了。今儿是上元，各位老爷、夫人又都去了大昭寺给老太太祈福，老太太白日里头痛便好些，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觉着山石树木都挂了尘，便叫奴婢吩咐人全冲刷一回。奴婢一时粗心，忘了这青石路上结冰最是滑，赶忙向老太太自罚了一月的月例，领了些盐，叫丫鬟们化了，眼下才将路上的打扫干净，是奴婢的过失。”

  白霜这般一说，三夫人便笑道：&1dquo;我就说呢，原是你这丫头的过错，老太太也舍得罚？”

  白霜便不大好意思的福了福，说：&1dquo;主子们快进去吧，老太太正等着呢。晓得过会子几位哥儿和姑娘要出去看灯，叫这会子问了安，晚上便不必来了。”

  众人一听，赶紧依次进了屋，迎面便是一股花香，定眼一瞧，原是摆了几盆开得正好的水仙花在案上，三老爷便笑说：&1dquo;今儿日子不错，母亲心情瞧着也不赖。”

  ——王氏不大喜欢很浓的花香，像水仙一类反是三房或几位姑娘屋里摆的多些，王氏房里常摆的是吊兰和杜鹃，今儿却也沾起香气来了，想来多半是心里舒坦。

  王氏穿了一件崭的蹙金大袄，抱着手炉说了一句：&1dquo;就你贫嘴。”

  三老爷呵呵笑了，众人行了礼落座，这才瞧见只崔煜在，一向跟在王氏身旁的郑明珠却不见人影。

  邓环娘心里头隐隐有数，便也没开口问，林氏瞧了一圈却道：&1dquo;怎的不见明珠？明薇惦记着她大姐姐，给老太太祈完福，看礼时还给明珠换了根香木簪呢。”

  郑明薇心不在焉，实也没注意听林氏说的什么，只听提了自己的名字，便忙站起来应了个&1dquo;是”。

  王氏略一点头，不紧不慢地道：&1dquo;你这个做妹妹的有心了。明珠这几天光顾着照料我，自己受了寒都不晓得，今儿估摸是挨不动了，起烧来，幸好大夫在，开了药，我叫她服了先在里屋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