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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这是好事”，老太爷捋着胡须唏嘘道：&1dquo;终于等到这一天啦，昭哥儿，我亦能与故去的老友有个交代。”

  &1dquo;孙儿多谢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伍泽昭撩起袍子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给几人磕了三个头。

  郑佑诚不在，老太爷和王氏受了，老太爷想起往事，一时竟忍不住眼眶热，他不想叫小辈们瞧见，便端了茶一遍遍地避漂浮着的茶叶，摇头说：&1dquo;人老了就是这个毛病，爱想从前的事。”

  王氏看了一眼，她今儿挺高兴，对着伍泽昭面上倒也如从前一般慈爱，便点了点下巴说：&1dquo;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提它。二郎若无事，今儿晚上便留在府里，晚饭陪祖母一块儿吃，咱们祖孙也好说说话，等你再南下回来，可就更没功夫了。”

  &1dquo;是”，伍泽昭道：&1dquo;祖母便是赶我，我今儿也要在府里赖一晚的。”

  ——伍泽昭自进长安以来，拜官聆赏，诸事繁杂，有半月左右几乎是通宵熬在政事堂，且朝廷又给他另赐了官舍，今儿倒是他离开关西两三个月以来头回留宿郑府。

  &1dquo;这别院还是你前年在翰林任职时收拾的”，王氏说：&1dquo;你的院子老太爷没叫人动，都还是原模原样的，我每日叫白露去打扫，她之前跟着你在京里，再熟悉不过了。”

  伍泽昭心下涌起片暖意，王氏又道：&1dquo;你这孩子，我原想着你身边现今得有个得力的人伺候着，不料一看，你还是原来的性子，用不惯生人，罢了，还是叫白露这丫头跟着你罢，你此次去，不少零碎事也得有个人操持着。”

  这本就是个小事，况且又有王氏的一片心，伍泽昭没的推脱，便也应了。

  老太爷又将他叫到书房单独说了会儿话，回来时见郑泽瑞、郑泽慕和明玥都过来了。

  &1dquo;二哥何时启程？”郑泽瑞还如同以前一样，过来勾着他的肩膀问。

  &1dquo;明儿稍作收拾，后日一早便走。”

  &1dquo;哎呀”，郑泽瑞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说：&1dquo;二哥也不在，明玥这丫头又成日里要啰嗦我，再养两个月的伤我就要被憋出毛病来啦。”

  &1dquo;四哥”，明玥面无表情的说：&1dquo;我哪里啰嗦，你一件一件的说啊。”

  郑泽瑞干笑两下，伸手要弹，又缩回来了。

  郑泽慕在一旁有点儿羡慕地笑道：&1dquo;七妹妹那是关心四哥。”——他倒也想郑明薇唠叨他几句，但自家姐姐的性子却时常是只爱伤春秋的。

  伍泽昭看了明玥一眼，却又立即避开，点头说：&1dquo;慕哥儿也来了。”

  &1dquo;嗯，我来看看二哥”，郑泽慕说：&1dquo;一早在太子府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伍泽昭了然地一笑道：&1dquo;都进来罢，我正好这里也有些东西要分与你们。”

  这院子里一糙一木的摆设果然与从前没有差别，他每走一步都会忆起前年冬郑佑诚入狱，他们兄妹三个相互安慰的场景&he11ip;&he11ip;有团坐在暖炉前商量对策的，有意见不和时争吵的，有暗暗担心时时相对无言的，还有明玥立于庭中他信手将人入画的，还有明玥进书房来他握住她的手纠正她写字的，还有&he11ip;还有&he11ip;这些过往的年岁、时光，如一幅画卷变幻交替而又深刻清晰地从他脑海里闪过，伍泽昭直觉脚上一痛，整个人朝前扑倒！

  啪唧一下，摔了个嘴啃泥。

  ——他绊在门槛上了。

  郑泽瑞在他身后傻傻的拿着条只来得及拽住的腰带，哭笑不得。

  几个丫头还在廊下，明玥和郑泽瑞忙上前扶他起来，伍泽昭的腰带被拽掉了，起来时衣衫一散，登时闹了个满脸通红，忙不迭的避开明玥，又一脚踩到了郑泽慕，郑泽瑞忍不住哈哈笑了：&1dquo;二哥这是怎了，心不在焉的。”

  伍泽昭去屏风后系好腰带，明玥又叫人端了水来给他漱口擦脸，末了瞧着他的嘴角用帕子点了点说：&1dquo;嘴角有有点儿破了，要上些药么，二哥？”

  伍泽昭猛地往后一撤身，磕巴道：&1dquo;不不不，不用，我我方才忘了那处有门槛儿。

  另外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伍泽昭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深吸了口气，掸掸袍子说：&1dquo;许久没到这院子里了，你们瞧瞧屋里的东西可有喜欢的，若有便搬去，我不常来，东西白放在这没人瞧也是可惜了。”

  郑泽慕眼睛一亮：&1dquo;真的？二哥？”

  &1dquo;嗯”，伍泽昭点点头，&1dquo;不过书房里的书我找几本你用的上的给你就是，旁的你拿了也未必看。”

  郑泽慕答应一声，高兴的去寻东西了。

  郑泽瑞皱着眉头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明玥便叫红兰回去端了几样做的点心了，三人一面喝茶吃点心一面瞧着郑泽慕满屋子乱转。

  郑泽瑞摇着头撇嘴，说：&1dquo;赶明儿十哥儿大了，我日日带他在金子堆旁边晃，若是还敢眼皮子浅，我就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