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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羽得逞地笑起来，坐正身子，按开手机通讯录，看他刚刚录入的号码，默念了两遍，联系人姓名他已经填好了，单字一个&1dquo;郁”。

  原来还有人姓郁。

  她又剥开一只栗子，糯糯的甜味四溢在口中，纸袋子里面已经空了一半，另一半，在刚才，被她分好几次，偷偷塞进了郁乘莱的外套口袋。

  再也没有了家中暗流涌动的纷争，针锋相对的父母被她暂时抛到脑后，此时们在外奔波忙于工作，逢羽在奶奶温暖的家中过年。

  奶奶一人独居，屋子里养了很多花花草草，平时和她作伴的是一只叫甜甜的大花猫，奶奶慈眉善眼，胖胖的，矮矮的，逢羽个头都过了她，大花猫走路都一副傲气凌然，谁也瞧不上，一到奶奶面前就变乖，把脑袋蹭在她手背上求抚摸，被赶走也不罢休。

  奶奶给她织到一半的围巾放在沙上，掉落在地上的毛线球被甜甜当作玩具滚来滚去，逢羽吃着洗好的水果，坐在沙上看春晚，腿上还盖了条毯子。老太太在厨房擀面，准备捏饺子，她声音从厨房传来：&1dquo;逢羽啊，待会儿奶奶教你怎么包饺子，这么大了还不会做饭，以后到了婆家可要被嫌弃喽!”

  逢羽看电视看得认真，奶奶端着面皮和饺子馅过来，东西拿得太多，脚下没踩稳当，摔倒的时候，锅碗瓢盆在地上当啷作响，她脸都吓白了，摸出手机打了12o，又哭着拨出郁乘莱的号码。

  过年医院里没几个人，连护工都减少了大半，奶奶骨折了，被关在病房治疗，逢羽哭了好一会儿，不哭了，脸就疼疼的，估计还起了皮，她难受地一直揉，眼红了，脸也红了，郁乘莱陪她等在外面。她真抱歉，除夕夜还把他叫出来，是因为她真的慌了。

  问他：&1dquo;郁乘莱，你刚才在家干嘛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说：&1dquo;没有，在家吃年夜饭，接到电话家人让我过来了。”

  &1dquo;你家人和你一样好，我那爹妈都什么还不知道呢，只知道赚钱，根本不管奶奶。”

  可怜兮兮地抽噎两声，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郁乘莱，他坐在旁边，还穿着那天的羽绒服，他的安慰是把掌心她的脑后摸了两下，这仿佛让她找到依靠还是着落什么的，小猫小狗都喜欢被摸头，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想继续蹭在上面，可他很快拿开了，她只好做罢吧，觊觎一样看着他的手，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喜爱和依赖来得猝不及防，让她没意识到，这是她在渴望和他亲近。

  期间有医生出来了一趟，告诉他们，病人情况不严重，伤势很快就处理好了，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1dquo;放心了?”郁乘莱问。

  &1dquo;嗯。”逢羽抿着唇点点头，又按开手机，在网页上搜索起摔伤后的调养方法，看她严肃又认真的眉间，嘴巴里还念念有词，果然担心坏了，到这会儿都还没有松懈。

  任她搜索了好一会儿，郁乘莱看看时间，快零点了，于是他说：&1dquo;过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逢羽茫然地跟过去，在走廊尽头的窗口边，往下看，是空荡荡的街景，人们都回家过年了，今天难得得空城了，街上只有冷风肆虐，她缩了缩脖子，想回去，被他无奈地说：&1dquo;啧，这么没耐心?”

  &1dquo;什么?”她把手心捧在嘴边，往里哈气，问询还没得到回答，只听远处天边生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他的脸被照映出了不同的光，她往光源那边看过去，绚丽的烟花一朵朵地炸开，点亮漆黑的夜，还没消失的时候，又一朵嘶鸣着升上来填补绽放，黑夜变成了彩色的，他黑色的眼睛也流光溢彩。

  天边的巨响和斑斓让她终于宁静，她叹了一声，表不出什么来，说：&1dquo;郁乘莱，让我抱抱你吧，好不好?”

  这个要求很突然，他还没做出反应，逢羽动作流水一样地，话音还没落就已环抱住他的腰身，她头顶柔软的在他下巴下方，被女孩子甜甜的香气环绕着，他也是奇的，从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但此时拒绝不了，也不好拒绝，只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他的话也是妥协的、配合的、接纳的：&1dquo;那好吧。”

  当时的逢羽把脸埋在他怀里，十六岁的除夕夜这一天，烟花盛放，她明白，原来，初恋的味道，是严冬时甜甜糯糯热烘烘的糖炒栗子。

  失眠是习惯性的，前些年一到夜里就喜欢往红砂跑，现在也不例外，章诺喜欢的位子也永远是同一个，红砖垒砌的墙面前，一张黑色的亮皮沙。

  季麟希唱完歌，从吧台上的高脚椅跳下来，话筒被抛给爆炸头的队友，轻手轻脚奔过来，从背后紧紧搂住章丽，让章丽手机屏幕上显示出”gameoVeR”一行字，她闭了闭眼，压着嗓子和怒气，咬着牙说：&1dquo;大姐!你的胸!”

  &1dquo;哦!抱歉。”季麟希赶紧松开她，章丽离开束缚，聚精会神地开始下一轮。

  季麟希抬头，刚才她俩生的事全程遭章诺目睹，见他面上含笑，脸朝另一边偏了偏，玻璃杯口罩在下半边脸，折射出的光影映在脸上，浅黄色的酒液接近他的唇，致命的吸引，连她这种人也不放过。

  季麟希仿佛是被美景吸引过去的，横坐在沙下的地板，手臂放在他腿上，撑着自己的额头，她仰脸望着他，啧啧叹气，&1dquo;惹人犯罪，怎么办，我想跟你假戏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