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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第三层都是蛇母的主场。弯曲的水道、阴暗的环境、串联的石窟——这些很快就让蛇母将姜雀臣绑着来到了另外的一处洞穴。

  同顾栖他们先前所见过的&1dquo;孵化所”相比，这一处洞穴里面全部都是尚未孵化的蛋，想来应该是蛇母的&1dquo;产卵地”，也是最隐蔽、最安全的地方。

  蛇母松开了尾巴，把姜雀臣放了下来。

  少女在落地的瞬间变一个骨碌翻身坐起，冲到了整个洞穴当中距离蛇母最远的地方。

  她的傀鸟先前已经全部被引爆，灵力也所剩无几。眼前独自一人面对蛇母，不亚于直接送加餐。

  但姜雀臣还是谨慎的将手缩在腰腹处。

  ——她的身上还藏有一把法器匕，是林默然送给姜雀臣的十八岁成人礼物。而兄妹两人之间的争吵也由此而来，那个时候的姜雀臣比起匕，更想要一些&1dquo;女生都喜欢的小玩意儿”，并因此朝着兄长脾气，觉得他根本不懂少女的心思。

  蛇母并不接近，只是在旁边盘了起来。顾栖的攻击既然是实打实的落在了身上——而且还是那个少年时代的、实力未曾受到过任何的磨损和削弱的顾栖，那么无论是谁都讨不到好。

  他看上去是极虚弱的模样，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姜雀臣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手动了动，小心的将那把匕握在手中，然后蹑手蹑脚的朝着蛇母走过去。

  我有一个机会。姜雀臣想。

  可能她会在这一次尝试当中被暴怒的蛇母杀死，但是也可能&he11ip;&he11ip;

  她可以，做到一些事情。

  大抵是因为将她当做是&1dquo;妹妹”的缘故，对于姜雀臣的接近，蛇母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姜雀臣得以顺利的站在他的身边。

  蛇母的整个身躯算下来，足足有几十米长;但若是抛去蛇身上的那部分的话，以人类的身体所呈现出来的半身，与普通的成年男性并没有什么区别。

  姜雀臣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巡游着，脑子里回忆起许多东西。有以往兄长的教导，也有在天师学校里求学的时候，师长的教诲与课本上的知识。

  人类有十二对肋骨，而正常人心脏的位置在第二根肋骨与第五根肋骨之间。

  既然选择了吞噬同化人类、使用了部分人类的外形，那么人类的弱点，想来也有被一并继承。

  她猛的出手，迅疾有如狩猎的鹰隼。匕按照姜雀臣所期望和设想的那样刺入了蛇母的胸膛，鲜血顿时就喷了出来，溅了他满脸。

  蛇母一秒暴起，愤怒的出尖啸和&1dquo;嘶嘶”的声响。他赤红了眼眶，蛇尾疯狂的拍动，少女则不闪不避，只一昧的要将那匕往里捅。

  &1dquo;来啊!”她疯狂的大笑，&1dquo;我就算死，也一定会拉你一起的!”

  蛇母像是被震住了，原本缠绕上她的身体要用力绞杀的蛇尾不知为何，居然渐渐松开了。

  姜雀臣哪里管那么多。

  &1dquo;给我死!给我去死啊!”

  她尖叫着，朝着匕注入灵力，朝着蛇母不管不顾的动攻击。

  而蛇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不做任何的挣扎和抵抗，仍由她施为。

  这真是极其诡异的情况，但对姜雀臣来说，这点细微的疑惑很快就被抛到脑后。少女几乎要化身为可怕的刽子手，眼底只有疯狂，浑身上下都被蛇母的鲜血染的湿透。

  &1dquo;我没有做错。”姜雀臣对自己说，&1dquo;无论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哥哥，还是为了安全区里的人类&he11ip;&he11ip;我都应该杀了你!”

  &1dquo;我没有做错!”

  她又哭又笑，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像是要用这样不断重复的话语来说服和麻痹自己。

  手中的匕更加用力的朝着蛇母的胸膛送入，要去刺破那颗心脏、搅烂对方的五脏六腑，趁病要命，让这一只怪物就在今日、就在此处得到终结。

  少女低着头，不敢去看蛇母的脸——那张同兄长一般无二的脸。

  因为那会让姜雀臣产生某种错觉，就好像是自己在亲手了结兄长的性命。

  &1dquo;我没有&he11ip;&he11ip;做错&he11ip;&he11ip;”她魔怔的道。

  &1dquo;你没有做错。”有谁笑着同她说，&1dquo;甚至——你做的非常不错。”

  &1dquo;雀臣。”她听见哥哥的声音在夸奖着，&1dquo;哥哥为你骄傲。”

  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就在这一刻，姜雀臣意识到，正在支配这一具即将要死去的皮囊的不是那个可恨的怪物，而是她的哥哥。

  于是蛇母之前温驯的任由她捅刀的行为也有了解释。

  那都是因为——林默然用了极大的毅力，同蛇母抢夺到了身体的使用权，并且坚定的、一动也不动的，让自己的妹妹为这一具怪物的身体送上死亡。

  &1dquo;哥哥、哥哥&he11ip;&he11ip;!”

  姜雀臣明明应该有很多话想要和兄长说，但是这一刻居然只知道嚎啕大哭，而再想不起其他任何事情。

  有一只手伸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1dquo;别哭，雀臣。”林默然说，&1dquo;你难道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

  在这个看上去清瘦的青年身上，以及他平淡温和的笑容当中，所隐含的是某种会让人敬畏的力量。有如岸林修竹，自有不折的傲骨在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