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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东看向她，目光如电：&1dquo;老师是清白的。”

  &1dquo;我知道，那又怎么样？丑闻从来就不需要坐实，只要看起来是真的就行了。”

  程东看向病卧在床的程越峰，神情复杂，深深吸了口气，道：&1dquo;继续。”

  ☆、第56章一样花开一千年〔1〕

  &1dquo;其实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程总的怨恨那么深，他始终觉得是你妈妈背叛他、对不起他；钟老师就更不提了，两人做了一辈子情敌，还曾经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咽不下的。他的公司那时候也代理了吻合器，却在医院招标的时候败给了其他品牌——就是钟老师签字引进的那个，他正好借题挥，既可以为公司争取利益，又可以狠狠打击情敌，一石二鸟。”

  程东的心脏跳得极快，面上却没有太大波澜，只是一味看她：&1dquo;他找你是想叫你帮他？”

  莫澜笑笑：&1dquo;你觉得我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吗？我答应他的条件，是保证你和你们科室的其他人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牵连。其实钟老师也明白的，总要有人牺牲，才能平息事端——只有他退下来，才不会有人继续找你们的麻烦。所以那个案子表面上大动干戈，实际上并没有费太多周折就让双方达成了和解。整件事里最大的变量就是你的身世，我也没想到你跟程总其实不是亲生父子，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拿你来威胁我、威胁钟老师。我不能冒险，也没法向你解释，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

  他们站在病房自带的露台上，程东握紧搭在栏杆上的手，硬声道：&1dquo;你以为这样就是对我好吗？”

  莫澜摇头：&1dquo;我明白你知道真相一定会很难受，也没指望你会感激我，相信钟老师也是一样。但是程东，感情是越一切理智的存在，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那么做，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来维护你的时候，也只能两权其害取其轻了。”

  &1dquo;那你送到我家去的东西，也跟这件事有关？”

  &1dquo;嗯，我那本日记的最后一页，贴着一份亲子鉴定的复印件，是程越峰给我看的。你以为我真是铁打钢铸的人吗？对你说出离婚这个词的时候我连寻死的心都有了，别人的感受关我什么事，由始至终有谁可怜过我？我就想&he11ip;&he11ip;为什么不告诉你真相，说不定你会理解我的，我们的婚姻还可以挽回！可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我见不到你人，东西经过你妈妈的手选择权就不在我了。后来的流产手术就像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糙，我甚至会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这就是报应。”

  她流下眼泪，程东整颗心也像浸泡在碱水里，又苦又涩：&1dquo;你不该瞒着我的&he11ip;&he11ip;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这几年得到的难道比失去的多吗？

  &1dquo;所以我也受到惩罚了不是吗？”莫澜抹掉眼泪，&1dquo;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种事本来就不该由我来跟你说，你不知道真相，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罢了。命运安排好的事，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莫澜说的最后这句话，始终在程东脑海里回响。他见惯生老病死，却不肯相信命运之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莫澜会屈从与命运的安排，并把他们的错过归结于此。

  &he11ip;

  肝癌的病程展很快，患病的人几乎一天一个样。程越峰形容憔悴，越来越容易疲劳，渐渐离不开医院和病床。

  他自嘲地笑道：&1dquo;当初下决心离开医院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人总是这样，不管走多远的路，到头来看看脚下，仿佛还是回到原点。

  程东帮他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让他在床上坐得舒服一点：&1dquo;听说你最近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想吃什么，我去买来给你。”

  &1dquo;我想吃以前医院大门口的早点铺里卖的蒸饺和红枣糕，刚才还梦见了，我跟你妈妈一人吃半笼，刚好用一张粮票。也就是想想而已，刚做完化疗的人吃得下什么东西，而且那爿店也早没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程东沉默不语，以前难得见到父亲，好像总有话跟他聊，如今不生分也生分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程越峰看着他道：&1dquo;莫澜全都告诉你了？”

  他点头：&1dquo;嗯。”

  &1dquo;你别怪她，威逼和利诱总有一样会管用，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过，我对以前做过的事，一点都不后悔。”

  程东终于抬起头来，自从知道真相，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他几乎叫了一辈子&1dquo;爸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