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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监狱都不收的人，管理方法倒是跟监狱差不多。

  唐6裹紧被子翻了个身：&1dquo;管他是谁，我要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大家在黑暗中各自呆坐一阵，没有手机，隔绝了跟外面的联系，也搞不清具体的状况，只好又躺下睡了。

  菲菲挤过来，隔着床栏悄声问她：&1dquo;会不会是你那个肖飞啊？跟你一起进来那个&he11ip;&he11ip;听说他很厉害的。”

  唐6动都没动：&1dquo;他是他，我是我，就算真是他逃了，也跟我没关系。”

  菲菲撇了撇嘴，扭过身去睡了。

  工读学校作息制度很严，早晨六点五十起床，七点跑操，男生要做五十个俯卧撑，女生只跑步。跑圈的时候，有胆子大的男生看到女生队伍过来会吹口哨，肖飞往往是带头的那一个。

  今天却没看到他。

  早餐每人三个包子，一杯豆浆或者捞不到几粒米的粥，不管食量多少都要吃完，吃到最后的还要受罚，下一顿只能吃白饭，没有菜。

  唐6平时都吃得很快，但今天她肚子不太舒服，变成最后一个。

  &1dquo;要上厕所的，快一点！马上上课了！”班长守在厕所门口督促她们。

  唐6以为自己是拉肚子，结果蹲下去小解就流了很多血，她很害怕，用卫生纸擦了又擦，不敢走出去。

  班长见她进去很久都不出来，就把教导主任郑青叫来了。

  厕所门口被围住，外面的人大喊：&1dquo;赶紧穿好裤子，跟我们走！”

  这里的人说话都是靠喊，呼呼喝喝才能树立威信震慑住他们。唐6起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去了办公室才知道，昨晚逃跑的人果然是肖飞。他从床板上卸了根木条下来，撬开了宿舍二楼窗户外的栏杆，顺着水管爬下来，一直跑到大门外才被抓回来。她的名字在这里始终跟肖飞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是一起犯事儿被送进来的，肖飞跑了，别人就觉得她也会跟着跑。

  厕所外面是围墙，围墙外面就是自由。

  唐6想笑，却笑不出来，声音颤：&1dquo;我病得快要死了，跑出去干什么？”

  郑青拧眉：&1dquo;什么病得要死了？”

  她这才把自己流血的事告诉他。

  郑青一个黑脸大汉听到这个有点尴尬，把专管女生的副教导员叫来跟她说，唐6这才知道她是月经初chao，是长大了，不是生病。

  长大了又怎么样，还是出不去。

  肖飞的事传开了，很多人私下都觉得他很厉害，纷纷来找她打听：&1dquo;听说你们以前就认识，他做了什么事被送来的啊？”

  其实每个进来的成员都要忏悔，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犯的事儿说一遍，所以男生那边都知道，只不过是女生这边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唐6没什么表情地说：&1dquo;他偷了4s店的越野车，开出去，撞死了人。”

  他偷过不止一辆车，以前都是为了追求刺激，那是他偷过最贵的一辆，说要带她去兜风，实际是半夜里带她去撬了一家商店的门，卷了一千多块钱，然后被守夜的人现了，开车逃跑时太慌张，撞死了一个运垃圾的工人。

  她也在车上，成了盗窃和交通肇事的从犯。

  其实她只是饿了，想跟着他吃顿夜宵。

  工读学校一年要一万块的学费，她不知道家里是怎么给她凑够的这钱，但在这里面她至少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要不是没有文化课，她觉得就在这里待到十八岁也不错。

  郑青跟她说，改造表现好的话，可以把她转到文化班去，那边有文化课，跟高中接轨，以后出去还能参加高考，上大学。改造班里都是犯了罪的少年少女，文化班不一样，都是家庭条件好的孩子，送来减肥或者戒除网瘾，也是军事化管理。

  唐6想去，可是去不了，因为她家里没钱，文化班的学费是改造班的两倍。

  月末的最后一个周末是家庭日，家人可以来学校探望，送点吃的用的。唐6并不期待这一天，因为从来没人来看过她。宿舍里八个人，只有两三个人，家里会来人探望，其他的都像是被遗忘了。

  菲菲悄悄塞给她两包零食，还有卫生棉，说：&1dquo;我也流血，让我妈多带了一点，这个比教导员的那种好用，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