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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花瓣随着骨灰盒，一起流逝。

  人群中有一个年轻声音在低啜——

  他那么英雄的一个人，他那么波澜壮阔的一生，怎么就缩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

  谨以约看着那个越缩越小的骨灰盒，眼眶倏地一热。

  她知道，这个骨灰盒漂浮不了多久，就会逐渐沉底，三天之内完成降解，彻彻底底地与海洋融为一体。

  连那个小小的盒子，都不再拥有。

  张之年变成了一阵风，永远盘旋在大海之上。

  ——生于烈日，长眠于烈日。

  第5章

  一月五日，暮城，阴。

  今日小寒。

  谨以约定了上午回Z市的高铁票。

  早上起床，她正在收拾行李，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她本来还以为是向鸿笺，结果打开门才现不是。

  是个陌生的女生，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一张素净的脸，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粗纹毛衣。

  虽然素未谋面，但谨以约还是从这张脸上，窥见了一些与某个人的相似感。

  见她不说话，谨以约主动问：“请问你找......”

  那个女生抬起头来：“你是谨以约吗。”

  虽是问句，但末尾字音并未上扬，眼神中也未有任何探究的成分。似乎这个问句，只是为了打开话题走个过场而已。

  她的言行表明着：她很肯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谨以约。

  谨以约点点头：“我是。”

  “我叫赵阳，是赵雁的女儿。”自报家门后，她又表明来意，“我替她来给你送个东西。”

  谨以约侧身给她让出位置：“外面冷，进来说吧。”

  赵阳朝她微微点了下头，才朝房间内走去。

  关门前，谨以约余光打量到她的背影。

  小姑娘长得不高，身形纤瘦，背微微垂着，晨光透过窗户在她周身镀上一层金边，但谨以约却从那片阳光里，窥探到了她身上的忧郁气质。

  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套桌椅，坐下的同时，赵阳把手伸入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机，沿着桌面推给了谨以约。

  那是一个智能手机，国产品牌，屏幕很大，背面系着一个深棕色的挂绳，看样子应该是用了有一段时间了，有些地方已经有了磨损。

  但手机屏幕却是焕然一的，连一个手指印都找不到，肆无忌惮地反着窗外的光。

  赵阳双手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向谨以约解释：“这是张之年生前用的那个手机。”

  谨以约眉心一跳。

  这也说明，张之年出车祸的时候手里拿的就是这个手机，罗钊也是从这个手机里，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给她打了那通电话。

  “手机屏幕当时被摔碎了，”赵阳看向谨以约，“我昨天刚刚去换的屏幕。”

  谨以约看着这个手机，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怅惘。她慢慢抬眸，迎上赵阳的目光，不解道：“把这个手机给我，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