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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第1页）

纪侯的老婆惊吓而死。齐襄公用过安葬国君夫人的礼仪来安葬她，想以此来讨好鲁庄公。纪侯夫人的妹妹，当年跟从姐姐一起嫁给了纪侯，齐襄公想送她回鲁国。纪侯夫人的妹妹说：“做妇人的大义，嫁后从丈夫。生为嬴氏人，死为嬴氏鬼，怎么能回去呢？”齐襄公就让她居住在酅城守节，多年后才死。

这一年、楚武王熊通，因随侯不来楚国进贡，就出兵讨伐随国，楚武王没到随国就病死了。令尹斗祈、莫敖屈重秘密封锁消息不给楚武王丧。然后出奇兵从近路直逼随国都城。随侯惧怕了、表示愿意服从楚国。屈重假借奉王命，前去结盟随侯后。大军立既返回汉水，然后给楚武王丧。楚武王的儿子熊赀即位，是为楚文王。

再说齐襄公消灭纪国凯旋回来，文姜在路上迎接她的哥哥。回到宫殿。用两个国君相见的礼仪，大摆宴席，犒赏齐军。兄妹俩欢聚了几天。齐襄公让文姜写信，叫鲁庄公来禚城相会。鲁庄公恐怕违反母亲的命令，就来到禚城和文姜相见。文姜叫鲁庄公以甥舅礼仪，去见齐襄公，并让鲁庄公感谢齐襄公厚葬纪侯夫人的事。鲁庄公也不能拒绝，勉强答应。齐襄公很高兴，也隆重地款待鲁庄公。这时齐襄公新生一个女儿，文姜以鲁庄公还没有娶大夫人，就命令鲁庄公和齐襄公才出生的女儿订立婚约。鲁庄公说：“这女孩还在襁褓里，和我不般配呀。”文姜怒说：“你想疏远母族吗？”齐襄公也认为长幼太悬殊了。文姜说：“等二十年后再嫁娶，也不晚呀。”齐襄公恐怕文姜不高兴，鲁庄公也不敢违背母亲的命令，双双只好应许了。甥舅之亲，再加甥舅之亲，情感更加亲密。二位国君并车奔驰打猎在禚城的野外。鲁庄公箭不虚，九射九中。齐襄公称赞不已。有人偷偷指着鲁庄公开玩笑地说：“这是我们国君的假儿子！”鲁庄公大怒，叫左右随从追杀那个人。齐襄公也不责怪。文姜自从鲁、齐二位国君共同打猎之后，更加肆无忌惮，经常和齐襄公住在一起。公然到齐国都城，留宿宫中，就象夫妻一样。

且说齐襄公回到都城，卫侯朔迎接并祝贺消灭纪国的功劳，再次请求讨伐卫国的日期。齐襄公说：“现在王姬已经死了，讨伐卫国没有什么障碍了。但是如果不连合其他诸侯，就不是公举。你还等几天吧。”卫侯朔十分感谢。过了几天，齐襄公派遣使者约会宋、鲁、陈、蔡四国的国君，一同讨伐卫国，共同保护卫惠公回国做国君。的檄文上说：

天降大祸于卫国，生出叛逆的大臣公子泄和公子职，擅自废立国君。致使卫国国君躲在我这里，已经七年了。我坐卧不安。因为我们齐国疆场多事，不能立即讨伐诛杀。现在正好有稍微的清闲，愿意在诸位国君的后面，保护卫惠公，来诛杀卫国的逆臣贼子！

周庄王八年的冬天。

齐襄公出兵车五百辆，同卫惠侯先到卫国的边境。四国的国君，也各领兵将前来会合，卫侯黔牟听说五国的兵到，与公子泄、公子职商议，派大夫宁跪向周王求救。周庄王问群臣：“谁能为我救援卫国？”周公忌父、西虢公伯都说：“王室自从讨伐郑国损失威风以后，号令都没有人执行了。今日齐侯诸儿，不顾及王姬一脉的亲戚，聚合四国兵力，以讨逆安君为名，名顺兵强，不可敌也。”左班中最下一人挺身而出说：“二公之言差矣！四国但只是兵强罢了，怎么能说名顺呢？”众人视之，乃是下士子突。周公说：“诸侯失国，其他诸侯安之，怎么能说不顺呢？”子突说：“黔牟被立为国君，已经得到王命的认可，既然立了黔牟，就必须废掉公子朔。二公不以王命为顺，而以众诸侯为顺，这的确是我们不能理解的！”虢公说：“兵戎大事，量力而行。王室不振，不是一天了。讨伐郑国之战，先王亲自在军中，还中了祝聃的箭。到今天都两世了，还没能问罪。况且四国的兵力，十倍于郑国、孤军前去救援，如以卵击石，白白地自己损失威风，对这件事能有什么好处呢？”子突说：“天下的事，若没理的事也可以得逞，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过问它，千古是非，从此颠倒，天下不再有王法和公理！众位大人还有何面目号称自己是王朝的卿士呢？”虢公无言以对。周公说：“倘若今日出兵救援卫国，你能担任这件事吗？”子突说：“领兵的大权，司马掌管着。我职位低下又无才，确实不能胜任。但是、若没有人愿意去，我万死不辞，愿意替司马走一趟。”周公又说：“你救援卫国能保证一定能胜利吗？”子突说：“我今日出师，已在道理上胜过他们。若再有周文王、周武王、周宣王、周平王的在天之灵保佑，仗义执言，四国忏悔谢罪，是王室的福气。不是我敢保证必胜的。”大夫富辰说：“子突言语很雄壮，可以令他去救援，也让天下人知道王室还有人。”周王听从了。于是先让宁跪回报卫国，王师随后就出了。却说周、虢二公，忌妒子突的成功，仅给战车二百辆。子突并不推诿，告别太庙就出了。这时五国的大军，已到卫国城下，攻围很急。公子泄、公子职昼夜巡守，盼望王朝的大军前来解围。谁知子突兵微将寡，怎么能抵挡住五国如狼似虎的大部队？没等子突安下营盘，就大杀过来，二百辆兵车，就向滚汤泼雪一样，霎时就没了。子突叹气说：“我奉王命而战死，不失为忠义之鬼也！”又杀死数十人，然后自刎而亡。后人有诗赞说：

虽然只旅未成功，王命昭昭耳目中。

见义勇为真汉子，莫将成败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