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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伟问：“喜欢吗？”

  余柠：“喜欢。”

  余伟：“特意托人从夜城带回来的，冬城都没有这个牌子。”

  余柠：“谢谢爸。”

  余伟：“爸明天要去下面一趟，晚上赶不回来，白天你又上课，没时间陪你过生日，周天行吗？咱们一起出去吃饭，你可以叫上你的那些朋友，小薇车宇航，还有蒋。”

  余柠听到蒋两个字都倒胃口，不着痕迹的说：“你忙你的去吧，我周天约了小薇他们。”

  余伟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没数，递给余柠：“这些够不够？”

  余柠每次看到余伟这样，心里都说不出的滋味儿，也不是说余伟突然就鸟枪换炮得道升天了，他没离婚前，大小也是个官儿，对她也是有求必应，尤其是钱上，从不需要她开口，但今时不同往日，余伟现在给她钱，总会让余柠觉得这钱是蒋给她的。

  余柠：“不用，我有钱。”

  余伟干脆把钱放在余柠桌上：“带朋友去好点儿的地方吃饭，喜欢什么买点儿什么，明天就十八岁，是大孩子了。”

  余柠突然就没忍住，舌底一片酸涩，赶紧低下头，余伟误会余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你妈也想接你过去过生日，你要想去…”

  余柠瞬间否认：“不去。”

  余伟道：“也别太过了，我跟你妈之间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她始终是你妈。”

  余柠心想，宁娜出轨的时候想过除了对不起老公之外，她心里会受多大的伤害吗？宁娜想过离她的处境吗？宁娜想过她要被迫选择一方，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去生活吗？

  如果不是宁娜，她还可以一辈子活在幸福的象牙塔里面，不会转学，不会遇到蒋，生活不会天翻地覆一地鸡毛。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别总是用感情说话，尤其对某些人而言，感情在他们眼中显得那么廉价。

  当天晚上十二点，余伟陪余柠一起点了蜡烛，煮了面，庆祝余柠满十八岁，余伟喝了两瓶劲酒好几罐啤酒，余柠也陪着喝了两罐啤酒，等到回房间时，看到很多未读短信，有车宇航和6卓来的，有宁娜的五六条长篇大论，余柠都没看完就给删了。

  隔天早上，余柠去学校，刚到班级，就看到最后一排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漂亮的蛋糕盒，就放在她的座位上，余柠第一反应，蒋。

  蛋糕上有套着信封的贺卡，余柠打开一看，上面除了生日快乐的字样外，下面的标注，竟然是‘师傅’。

  师傅这个字眼，只有她跟6卓之间才会用，余柠的心情霎时从地下十八层转到地上八层，她给6卓了条短信：【你给我买蛋糕了？】

  这次6卓回的很快：【生日快乐。】

  余柠心里很暖，打字却道：【你最近很狂啊，不要影响我的大计好不好？】

  6卓：【从今天开始就要负刑事责任了，请你的脑子也赶紧同步更一下。】

  余柠气得飞快打字：【我成年了，你对我说话客气点儿，话说你什么时候生日？】

  6卓：【1月份。】

  余柠：【真老。】

  6卓：【我94.】

  余柠：【…………】93年的自己仿佛亲自扮演了一次小丑。

  打过去一串省略号后，余柠又说：【赶紧叫姐。】

  6卓：【我们之间还是按智商说话吧。】

  余柠：【别欺人太甚，这次考试进个前18o给你看看。】

  6卓：【我都不想说你没出息。】

  余柠：【给自己留点儿余地，省的到时候没法下台。】

  两人聊了十几二十分钟的短信，早自习快开始才结束，余柠把蛋糕盒放在过道另一边的空位上，虽然嘴上说着让6卓低调，可心里还是无比的满足，这种被人在意，记挂，并且不在乎外界眼光的陪伴，是她还能在这所学校里继续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蒋今天又是全天没露面儿，余柠求之不得，晚上临放学前，6卓给她消息：【在你家楼下等我。】

  余柠：【啊？干嘛？】

  6卓：【放心，不蹭你饭。】

  余柠：【你要能控制在十块钱之内，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6卓不再回她，余柠又过去一条：【要不十五？】

  6卓还是不回，余柠：【二十，不能再多了。】

  6卓回复：【等会儿把蛋糕还给我。】

  聊了几分钟，晚自习铃响，余柠赶紧收拾东西，背上书包拿起蛋糕往外走，家里离学校近，余柠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站在马路边等人。

  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蒋坐在里面，他老早就看到余柠，她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站在路灯下面，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似乎在等人，她手里还拎着一个蛋糕盒，在等她爸吗？

  蒋看了眼副驾上的蛋糕盒，迟疑着要不要现在过去，这一低头再一抬眼的功夫，一抹颀长身影已从马路这边走向余柠那边，6卓穿着一身黑色帽服，左肩坠着书包，余柠看见他，离着几米远就高高的扬起手朝他挥了挥。

  余柠站在马路牙上，6卓站在马路牙下，她依旧比他矮上一截，从蒋的角度，他看不见6卓的脸，也听不见6卓说什么，但余柠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那种轻松愉悦，笑是打从心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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