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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张床都是时秒的地盘。

  “道祖，你不饿吗？小伏羲应该做好了。”时秒身子侧向一头背对着鸿钧说道。今日鸿钧没有闭目修道，双眼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我不饿。”

  时秒腹诽，她当然知道鸿钧不饿，他就算几十万年不吃不喝也不会饿。有没有眼劲，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暗中之意吗？

  快点走！

  “我有些饿了，要不你去帮我盛点鱼汤，鱼肉肉质鲜美，滑嫩爽口，你也可以吃点，不要辜负小伏羲的心意。”时秒说道。

  “好。”鸿钧应道，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废话。

  他立马起身去厨房，熟练地从橱柜取出一个小碗，清洗干净，撇去上层的浮沫，舀上一小碗。

  “爹爹，你是来陪我吃饭的吗？”

  在厨房里忙活的小伏羲开心地说道，眸光闪亮地看着鸿钧，透着无比期喜之情。

  鸿钧低头看着齐胸高的小伏羲，一只手正扯着的一角。伏羲的动作极为轻盈小心，言语也是低落无助。

  鸿钧看着他稍许，有些愣神，一转眼，这崽崽如今都这么高了？是时候打包出去了。

  “嗯……我等下与你有话要说。”鸿钧点头，是该把这小子扔出去见识洪荒，让女娲自己头疼。

  小伏羲欣喜地笑了，爹爹今天居然主动找他说话了。

  “我先给你娘送去，等下我们父子在好好说道。”

  小伏羲开心的目送爹爹离去的身影，精力满满，决定在做一两个小菜。

  鸿钧再次回到房间，鱼汤放至床前的木桌之上，立马扶着时秒起身。

  “我准备让伏羲出去学道，人族已经没有可以给他学习的东西。”鸿钧说道。

  “他才十岁，会不会太早了些？”时秒担忧道，毕竟是从自己的肚子出来，孕养了十二年，她早已将伏羲当成她的半个孩子。

  十岁太小了，在人族部落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妖、巫两族百岁也可称为幼崽。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人皇之路充满艰辛，每一步都是荆棘，圣人并不是坐在家中就能成的。”鸿钧说道。

  时秒看出鸿钧心意已决，也没有再劝阻，道祖之意，无人能劝。

  见鸿钧欲要离开，时秒忍不住开口，“道祖，请恕小凤凰冒犯了。合道之时，你与天究竟生了什么，天真的受伤了吗？现在的你还是当初的道祖吗？”

  见鸿钧对伏羲的态度，时秒心知，若是鸿钧不愿回答的问题，无人能撬开他的嘴。倒不如斗胆问他一次，成败就在此一举。

  憋在心里久了，反而容易内伤。

  鸿钧平静地看着时秒半响，坐在床边，右手一挥，一股玄黄之气笼罩整个屋子，屏蔽此处的天机。

  时秒内心忐忑，身子稍稍后倾，鸿钧该不会要杀人灭口。

  “道……道祖，你若不想回答……”

  “小凤凰——”鸿钧大手抚摸着时秒的脑袋，面露微笑地说道，“我很高兴！”小凤凰终于不再自卑，敢跟自己开口了，现在连他合道之事也敢开口询问了。

  高兴啥？

  高兴终于有借口把她干掉？

  “合道之事，你我之间并不需任何隐瞒。”鸿钧说道。

  “自盘古开天以来，天衍四九，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天道一直有缺，缺了其中之一。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所谓的龙汉初劫、巫妖量劫，也不过是天道为弥补其中的缺憾，以洪荒生灵为炉炼制一道，弥补缺去的其一，补全天道。

  我也曾以为我若与天合道一体，以圣之躯融入天道，定能补全洪荒的天道，待我掌控天道之后，以后不再有量劫生。合道之时我却现我错了。”鸿钧说道，沧桑的双眼看透古今之事。

  “错了？”时秒不解，怎么会错了呢？

  “天道是规则，是秩序，它制定了洪荒生灵无上的规则，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天的天道规则，洪荒生灵皆要守之。而且天道它似乎拥有自主的意识，它不愿被我掌控，与我合道之时它逃脱了。”

  “逃了？”鸿钧这么强，天道对上他，也要灰灰地溜走。

  “道祖，不是合道成功了？”时秒疑惑，鸿钧身上分明散着天道气息，他却说天道逃跑了，他们两没有合道。

  “合了半道，不能算合道成功，亦不算失败。”鸿钧说道，他回忆那时的场景，总觉得有些怪异，天道好像在故意为之。

  “合半道？”时秒呢喃，还有这种奇怪的说法。

  “如今洪荒的天道是无情的道，大道三千皆无情。其实天道无情亦有情，不懂出于何种原因有情之道一直被无情之道压制，无情道有意识，有情感，而有情道真的只是一团规则，他没有意识，或者说失去了意识。洪荒生灵只知无情道，不识有情道。

  无情、有情两者既对立又统一，相互排斥，又难以分割。如今无情道掌控洪荒的天道，它不能融合有情道，反被有情道反伤。合道之时，它似乎再故意引诱我，引我上钩，诱我合道。”

  “有……情……情道……”时秒呢喃着，一股莫名的悲伤之意涌上心头。

  有情？好熟悉的两个字，一股记忆充斥着她的脑海。

  “所以你融合了有情道……”时秒询问道，眸光犀利地看向鸿钧。

  “当时无情道为了逃脱我，将天道一分为二，将无情与有情裂开，自己带着无情之道跑走了。我就融合了分离出来的有情道。”鸿钧说着脸色微红，他与有情之道融合的时候，神识异常的舒畅，暖洋洋的，就如当年偷看帝俊与羲和那样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