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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是对是错（第1页）

齐肃在一旁目光流转在沙上的两人身上，颜欣说的不无道理，这也是霍总的想法，只是霍依依不说实话，只能继续查了。

霍聿目不转睛的端详着她的神情，她长长的睫毛在头顶的灯光映照下，投下的阴影好似两排密密的羽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蕴含着疏离和冰冷。

霍聿移开视线，淡漠的说了一句，“我会查清楚的。”

查清楚为什么霍依依要选择这么做，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现在好像没法相信了。

颜欣垂下眼睑，长睫遮掩下的眸子里尽是苦涩，他真的会信她吗？

齐肃看两人陷入了沉默，思考了一瞬出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霍总，我们该走了。”

霍聿抬腕看了眼时间便站起身，拿过一旁的外套就往门口走去。

颜欣赶紧跟上去，还不忘从桌上拿走了那份资料。

霍聿出了门，那只叫“胖胖”的大犬屁颠屁颠的跑上来，一直在他脚下撒着娇，还蹭着他的腿。

霍聿蹲下身揉了揉胖胖的脑袋，眼神变得黯淡，似乎还有一丝忧伤，喃喃道：“这么多天不见，又长胖了。”

“现在你应该很孤独吧。”

齐肃站在台阶上看着一大一小的一幕，他知道霍聿肯定又想起那两只狗了。

不过那两只狗他已经亲手杀死了，那两只狗陪了他很多年，那段被霍豹培养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都是它们在陪伴他，甚至还救过他，可是它们却伤害了颜欣，他亲手把它们杀了。

颜欣出来看到那只狗吐着舌头，那晚上在前面路口被狗撕咬的画面瞬间袭击大脑，她忽然面露惊恐，脸色还有点泛白，踏出门的脚还没落地赶紧缩回去。

霍聿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她害怕了，便对胖胖道：“快回去，会吓到她。”

胖胖看着门口然后不情不愿的退了两步，连刚刚摇个不停的尾巴都垂下了。

霍聿站起来到旁边水池洗了手之后才返回屋内，看到颜欣靠着墙站着，身体似乎都有些抖，看来那晚上给她留下的阴影很大。

霍聿把手里的外套搭在她身上，没有说一句话便握着她的手走出去。

感受着他手里的温暖，颜欣鼻子有些酸涩，如果那晚上她叫他的时候，他停下来这样握着她，她就不会遭遇两只狗的撕咬了。

颜欣垂着头跟在霍聿身后，眼里的泪悄然滑落，她不明白霍聿最近时不时对她表现出的好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一切似乎都晚了。

她只想把所有事情的查清楚，等弟弟醒来，永远的离开星海市，离开这些是是非非，离开他。

上了车，霍聿也没松开她的手，颜欣也不敢挣脱，就任由他握着。

齐肃在驾驶座问道：“霍总，我们是去医院吗？”

霍聿眼睛盯着前方，指腹还在颜欣手上细细摩挲着，半天才说道：“让人把张姨带回别墅。”

颜欣立马侧头看着霍聿，声音急切道：“霍聿，张姨没伤害过我，你不要伤害她。”

霍聿偏头看着颜欣一脸担忧的样子，低眸嗤笑了一声，“这么紧张干什么？”

颜欣的手在他手心里都有些细微的颤抖，她努力保持镇定，“我可以好好跟她谈谈的，她应该也没有汇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求你不要伤害她。”

颜欣不想张姨变成张玲玲那样，张姨年纪也大了，会承受不了折磨的。

霍聿盯着她眼睛里对他的惧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有一种蛇胆的苦味在胃里翻涌，想要吐掉又吐不出来，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他另一只手落在腿侧不自觉收紧，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刻有些沙哑还带着一分苦涩开口问道：“颜欣，我是不是很坏。”

颜欣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她也不敢回答，只能避开他的视线，垂眸不语。

霍聿看着她的侧颜，嘴角勾起一丝自嘲，松开了她的手，动了动唇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是问她几句话而已。”

颜欣收回手，放在膝盖上，两手紧握，试图掩盖心里的不安，好在他说了这句话她悬着的心安定了很多。

齐肃从后视镜瞟着后座的两人，心里默默地无奈叹着气，一个不理解，一个不愿说。

霍总如果不狠一点，早就死了千百次，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在乎颜欣，那颜欣就会被那些仇人用来威胁他，特别是霍豹，不仅会威胁他夺了整个霍家，还会把两人都杀了。

车一路安静的开到别墅门口，这是颜晨之前住的那个别墅，张姨被带回来说给颜晨拿点东西，也没多想，所以没有提前给那边打电话。

颜欣看着从小楼那边拿回来的资料，她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张姨一直在监视着她和颜晨，可是种种原因，她不得不接受事实。

看着颜欣眼眶有些泛红，霍聿淡淡道：“颜欣，做人不能太心软。”

颜欣何尝不明白，可是她还是容易心软。

就像小时候明明可以冷漠的看着霍聿淹死在那个脏兮兮的水池里，她最后还是心软了，选择跳下去把他救上来了。

可结果呢，导致自己和弟弟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当初没有救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是不是就不会与他牵扯了。

只是如果回到以前，她想自己还是会把他救上来吧，毕竟她当时连死都不敢，看着他连死亡都不怕，她有些嫉妒。

所以她把他救上来，让他也痛苦的活着。

颜欣怔怔的盯着霍聿，他变化挺大的，跟小时候一点不像，小时候他看上去没有这么冷漠和凌厉。

他当时选择死亡，肯定是太痛苦了，全家灭门，好像比她的遭遇惨太多了。

她到底救他，对他来说是对还是错。

霍聿不知道颜欣为什么要用这种怜悯和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只见她眼里都是泪水。

他的心这一刻有些颤动，有一种无法言明的东西像是要冲出喉咙，很酸涩，很刺痛，很难受。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