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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爱任何女人，却要所有女人都爱她。从这点上来说，李清如与别的女人没有任何分别。

  可她扪心自问，答案是爱的。

  他又缓了缓，做出不打算罢休的态势，李清如嗡着声回应：“爱。”

  “6汉声，我爱你。”

  从我十五岁初次肖想你，只算少女怀春。到被你救下那日生出占有欲，再到一步步主动贴近，跌入漩涡。我现在二十岁了，只觉得愈加爱你。爱你这个上海滩人尽皆知的轻浮浪荡子。

  6汉声满意，绝口不提回应。

  结束后，还非要她搂着。

  “清如，不然生个孩子罢。”

  她怔愣，假意娇羞啐他“想得美”。

  实则自己已经开始偷喝避子药，她不能怀孕，李自如要回来了，那是人世间唯一一个同她有些许血缘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6汉声，你爱我吗？一点点也算。”

  他呼吸渐驱平稳，眼睑微合，回的却是：“清如，我现你好久没唤过我汉声哥哥了。”

  “有吗？”

  “有。”也不知道是回哪句的有。

  “好困，睡罢，明天还得上课。”

  男人沉默，没再开腔。

  次年一月，6汉声两三天未回6公馆，再回去时，却现没了李清如踪迹。

  开她卧房门，打扫干净，一尘不染，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推开柜子，果然衣裳都不见了，他跑去找6老爷子，“父亲，清如呢？”

  老爷子喝李清如买的太湖碧螺春，高兴的胡子都要翘起，“过来尝尝，清如买的。她惯是知道讨我开心，还是女儿好。”

  “我问你她去哪了。”

  “小赤佬，怎么同你老爹讲话？她去教之南家的那个小姑娘钢琴，就在那住下，我瞧着不错，清如不是一直都弹钢琴……”

  不等他说完，6汉声扭头就走，忽视背后骂声不断。他出了门启动车，想去周宅找她，可启动之后又不走，默默关了火，上楼进了书房。

  心里烦。

  她不是不告而别么，那他就配合给她看。女人关了灯还不是一个样，她李清如名器，6汉声不信，大上海就再没有了？

  晚上在上海饭店谈生意，席间周之南小声同他言语：“别再缠着清如，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自如也快回国，你不要找死。”

  “嗯。”6汉声点头，面上淡淡的，看不出甚么情绪。

  再次看到她，已经是年后，去周宅吃饭。

  两人宛如陌生人一般，明明挨着坐，却没有任何交流。

  同年夏初，李自如回国，也在贝当路租了间公寓，李清如搬离周宅。那副《大宫女》被她始终留在6公馆，仿佛一颗沉闭的心被封印。

  年底，6汉声才现那幅画。6老爷子很是喜欢她，当半个亲女儿待，因而客房活生生成了李清如专属卧房，里面格局不变，还有些许李清如的物件四散摆放，只待她随时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