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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冯平述说玉女峰 曾询义投东落寨(第1页)

话说冯平听孙碧云问起玉女峰的来历,便道:“大头领问起这玉女峰的来历,倒还真有一段伤感的传说。”孙碧云便来了兴趣,道:“你说来听听。”

冯平道:“去年,李成派曾询来凤凰山请贫道下山入伙,这曾询向贫道说到了玉女峰的来历。说是在汉朝之前,这附近有一对青年夫妻,平时以采药为生。这夫妻平时好吹玉箫玉笛,进山采药时,都要带上。一天清晨,两人进深山采药,来到这龙王洞的最高峰,便在这大石上歇息,就见这山下有一大片的湿地,水土肥沃,周围树林茂密,中间却有一片稻谷,谷子早已被采食。两人看后,惊讶不已。想这龙王洞乃深山老林,数十里渺无人烟,哪会有人在此居住耕作,莫不是来到了仙境之地?这对夫妻疑惑不已,再往前行,靠北面山壁有一石洞,进洞一看,宽敞洁净,洞中深处有一股清泉从中流出。这小溪中有鱼虾、泥鳅、山龟、沙鳖之类,洞口两旁有数棵山梨和酸枣树,正挂着果,他俩摘下一尝,甜酸可口,味正水足。夫妻心里欢喜,就相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住了下来。一看那片稻子,原来是野生稻,于是这夫妻一面播种五谷,一面采集药材山珍,两人恩爱相处,形影不离,过着悠静快乐的日子。农闲之余,夫妻吹箫鸣笛,这玉箫玉笛吹得声音悠扬,这寂静的山林中,百鸟为之倾听,虎豹豺狼为之和鸣,山中生灵如痴如醉。吹到了深夜,总有大大小小的绿光围在洞前四周,闪来闪去,夫妻现后,怕招来虎豹猛兽伤人,夜间再不敢吹奏了。

“一日,这丈夫外出赶集,没想到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这妻子天天坐在这里盼呀,带着丈夫的玉箫和玉笛,每天清晨和傍晚就坐在这块大石上吹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吹得是青丝变成白,丈夫却渺无音信。这痴情女子终日泪水洗面,直到双目失明,最后就死在这大石上,临死时手中还握着玉箫和玉笛。后有猎人到山中狩猎,来到这峰上,见大石上这女子早已成了一堆白骨,两只骨爪仍然握着玉箫和玉笛两件信物。后来人们为纪念这位痴情女子,便称这龙王山的主峰为玉女峰,将这块大石取名叫望夫石。”

孙碧云听了,不觉伤感不已,道:“这样的乱世,如此痴情女子,何止万千!也不晓得那男人是死是活?若是活着,怎么对得起这痴情的妻子。”冯平道:“这男人的结局,只有让后人去猜测了。”碧云叹息不已。

却说曾询、李佑芳率三百喽罗,趁夜悄悄摸到了曲河镇安营扎寨,准备五更上山偷袭山寨。曾询叫来探子,听取东落寨的情况。探子道:“现东落寨只有王兴和朱彪、成芳夫妇守寨,守寨的喽罗也就三百来人。”李佑芳问:“王兴等人武功如何?”探子道:“王兴算是东落寨的两朝元老,石匠出身,蛮力十足,武艺平常,只有丑妇成芳算是个辣手之人。此人不但剑术高明,而且一手飞针暗器,防不胜防,伤了人,不死即伤。”李佑芳一听,脸色青,怒道:“不要说了,就是那歹毒婆娘害死我李熊兄弟,这次遇上她,我要把她碎尸万段,报吾弟之仇。”

曾询晓得李佑芳性格暴躁,胸襟狭窄,平时与人难以相处,眼里只有李家兄弟,便问探子东落寨防守如何。探子道:“虽说孙碧云带了大批人马下山,但山寨防守极严,山下关卡不少,而且每道关卡设有十几个喽罗。关卡机关重重,暗桩、陷井、弓箭、滚木、炮石等防不胜防,就连一只兔子也难逃过,因此,只能偷袭,不便强攻。”曾询当年与李成攻打东落寨吃过亏,不敢大意,便与李佑芳商议如何偷袭。李佑芳不知东落寨之险,道:“还商议什么,事不宜迟,趁他们没有觉,半夜摸上去,天亮之前攻下东落寨,捣毁孙婆子的老巢。”曾询听了,只得下令,四更造饭,拂晓攻山,兵分两路,一路由李头领率一百五十人从东面攻山,一路由自己率一百五十人从北面攻山,两路同时进攻,能偷袭就偷袭,偷袭不成就强攻,只要拿下山寨就是大功告成,攻进山寨后在主寨会合。

此时方云奉刘尚之命,绕过曾询的大队人马,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东落寨与王兴、成芳会合。王兴听说曾询、李佑芳率三百人马来袭寨,大吃一惊。成芳道:“他来袭寨,我也不是没有防备,凭他什么人,也休想过老娘我这一关,只是刘尚派了你来,我担心刘尚有什么闪失,孙头领也不会放心。”方云道:“刘头领那边,你不用担心,他结识了一个黄猎户,自告奋勇带了不少猎户为他带路,攀山钻林如平地,想不会有什么闪失,只是这曾询,说是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却是不好对付。”于是一面派探子沿途打探消息,一面计议应对之策。

到了半夜,探子来报,曾询的人马在曲河镇安营扎寨,兵分两路,五更上山,从东北两个方面偷袭山寨。方云得知,与王兴、成芳、朱彪商定,也分兵两路,一路由成芳、朱彪率众对付东面之敌,一路由方云、王兴率众对付北面之敌,先利用山寨的地形,集中炮石滚木杀伤,再趁其混乱之际,率众人马下山迎敌,将其阻挡在山寨之外,待孙头领的大队人马回寨合围剿灭。

这曾询、李佑芳哪知山寨已有所防备,当夜五更时分,各率一队人马悄悄向山寨摸来。李佑芳一路一百多号喽罗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腰,离山寨只有百丈之距,李佑芳哪晓得高低,对喽罗们道:“兄弟们,敌寨就在眼前,我们一鼓作气,冲上山顶,活捉丑婆娘成芳,为吾二弟报仇。”一百多喽罗听了,争先恐后往上爬。就在此时,突然间一声炮响,滚木炮石如山洪暴倾泻下来。李佑芳等百多名喽罗哪有防备,逃避不及,顷刻间死伤一大片。李佑芳暗暗叫苦,又不甘心,继续督促喽罗往上冲。这时就听山顶上的朱彪喝道:“龙王寨的人听着,你老爷我朱彪已恭候多时了。”话刚一落,又是一阵炮石滚下来,比先前更为猛烈。李佑芳见东落寨早有防备,气得咬牙切齿,晓得再攻无益,只好退到山脚。

攻打北面的曾询有了上次的教训,出时便吩咐喽罗们上山时分散行动,小心谨慎。接近犀牛坡,离主峰约三十丈时,同样遭到方云、王兴炮石滚木的打击。幸亏曾询早有防备,死伤不多。曾询再不敢往上爬行,无奈也只好退下山来。

天亮时分,曾询与李佑芳会合,各自清点人马,李佑芳的一路死伤最多,共伤了五十一人,亡二十二人,曾询一路伤二十三人,亡九人。李佑芳恨道:“偷袭不成,我们就集中一路强攻,务必捣毁孙碧云的老巢,立下头功,就是龙王寨胜不了东落寨,也要使孙碧云成为无寨可归的流寇,没有安身之处。”

曾询听了,摇头道:“看山寨这险势,若是强攻,只会增大伤亡,怕是难以奏效,没有几分胜算。我想那山寨的头领此次打退了我两路人马,想必不会就此罢休,会乘胜下山寻我拚杀,我们倒不如以逸待劳,等着他们下山来寻我厮杀,量这山寨的几个头目,也不是你我的对手。就是他们不下山来,我们也用些激将法,激他下山,只要杀他或生擒他的头领,不愁山寨不破。”李佑芳听了,只得赞同。于是整顿队伍,摆弄阵势,作好迎敌准备。

却说方云得知曾询、李佑芳攻寨受挫退下山去,就与王兴成芳等计议,乘曾询他们败退之际,下山杀他一阵。于是留王兴守寨,方云与朱彪、成芳带百十名喽罗冲下山来,寻曾询决战。到了曾询阵前,却见曾询等早已列阵迎敌,方云只得在对方阵前列阵。曾询不认得方云,却见朱彪、成芳出阵,听成芳冷笑道:“曾询!上次来攻我山寨,我姐看你是条汉子,留你条性命,看来你不长记性,今日又打上门来送死了,我成芳的性子可比不得姐,惹恼了,你就是当年李熊的下场!”曾询正要答话,不想成芳的话早惹恼了李佑芳,原来这恶婆娘正是杀害他兄弟的凶手,哪里忍耐得住,吼了一声,挺枪向成芳杀来,这边朱彪一看,忙挥刀上前接杀。两个鲁莽之人,就杀成一团,斗了二十余招,朱彪力欠,不是李佑芳的对手。这边成芳见朱彪不敌,便拍马上前,却被一帮喽罗缠住,情急之下,掏出一把飞针撒来。几个喽罗中了飞针,一时又痛又痒,鬼哭狼嚎。李佑芳一看,便丢下朱彪,挺枪向成芳杀来。方云见阵势已乱,便策马来战曾询。曾询哪把对方放在眼里,哼了一声,上前接战,原想尽快拿下此人,再接战朱彪夫妇,谁想对方功夫过人,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曾询暗自吃惊,于是双锤一架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方云同曾询战了几招,也晓得此人功夫果然名不虚传,也撤下画戟道:“曾询,你可晓得衡州镖局方老镖师手中的画戟?”曾询一听,大惊,道:“你就是小镖头方云。”方云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来偷袭我寨,已被我等认破,攻打我山寨已不可能,你若要回寨,恐怕你那龙王寨早已被我攻破了,你现在进退无路,不如归顺我东落寨,我们共襄义举,如何?”曾询听了,哈哈一笑,道:“方镖头,现在鹿死谁手,还不见分晓,念你也是一个好汉,我还想劝你归顺我龙王寨呢,你倒劝起我来了,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赢我,还是我赢你,刀枪见分晓!”方云一听,怒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看来不让你尝尝我方云的手段,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挥戟直击曾询,曾询也接对厮杀起来,只见得:

两头山中猛兽,一对海中蛟龙。虎斗张牙舞爪,龙怒头角峥嵘。一对铜锤上下翻滚,一杆画戟来去无影。那铜锤自有千种解数,这画戟又是万般套路。一个似裴元庆转世,一个是猛吕布重生。这个抖起精神锤砸脑门,那个使尽招式戟刺胸窝。锤来戟挡无输赢,戟戳锤砸无胜败,真是英雄遇豪杰,强手遇勇将!

二人在这曲水河畔,一气之下斗了数十个回合,胜败难分。

再看成芳和朱彪,也被李佑芳杀得难解难分,这李佑芳一心想除掉成芳为李熊报仇,又是忌她的飞针,只得十分小心,不得不防,把主要精力对付成芳,哪把朱彪放在眼里。而成芳虽说剑术了得,但硬对硬对斗,哪是李佑芳的对手,虽有朱彪助阵,也难以取胜,渐渐体力不支,想趁机施放飞针,怎奈对方早有防备,一杆枪紧逼不放,一时无法腾出手来施放飞针,已处于下风。

这方云正同曾询杀得难解难分,却见成芳、朱彪二人合力难战李佑芳,那成芳明显处于下风,担心成芳有失,忙对曾询道:“天色已晚,你我一时难分高低,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再战如何?”曾询也明白自己要取胜方云,已是不可能,再战无益,不如先依了他,下步再作打算,便哼了哼道:“明日就明日,就怕你不敢来!”方云冷笑道:“明日要是不来,岂不就认输了,我就不是方云了!”二人停止打斗。李佑芳见曾询休战下阵,他也无心恋战,便对朱彪、成芳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取你这对狗男女的人头。”成芳已是杀得遍身湿透,早已气喘不止,对方休战,求之不得,便道:“让你这厮多活一天。”一场混战才算收场。

李佑芳回营后,仍气恨不休,对曾询道:“我原听你说这守寨的王兴武艺平常,凭你的功夫,那王兴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为何你们斗了这大半天,却还斗他不过,退下阵来?”曾询听了,哭笑不得,道:“你可晓得今日与我对阵的是哪个么,就是那小镖头方云,此人功夫不在我之下。”李佑芳听了大惊,道:“怎么又冒出来个方云,连你也杀不过他?”曾询摇了摇头,道:“看来,此次偷袭,我们都失算了,明日,若是我斗不过那方云,就及早撤回龙王寨,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落得鸡飞蛋打。”李佑芳听了,恨恨道:“你不要长人家志气灭自家威风,今日要不是你擅自休战,我早已杀了那狗男女,替我兄弟报仇了。明日,还是你去对待那方云,我来收拾那对狗男女,待我杀了那狗男女,再同你一道收拾那方云,趁势攻下山寨,再回马去杀那孙婆子。”曾询只是苦笑。

当夜,曾询等众人马回营安歇,为防东落寨偷袭,精心布置喽罗在四周巡查埋伏,一切安排妥当,正要入床就寝,却见一巡查哨兵入帐禀报,说是东落寨来了一个喽罗,称有一封书信,要面交曾头领。曾询疑惑,那方云与我素不相识,今日阵前我也没有答理他劝降之事,明日之战,胜负还难料,难道他还给我耍什么鬼心眼不成?不管怎样,让人带来再说。便忙把人带进帐来。不一会,便见一精干喽罗进来,上前拱手道:“曾头领在上,我乃东落寨信使,军师冯先生派我来送信给曾头领。”接着便把书信呈上。曾询一听,大惊,道:“冯师父现在何处?怎知我在此地?”那喽罗道:“军师早知曾头领要来偷袭我寨,故留方头领在此迎战曾头领,又替曾头领性命担忧,怕曾头领有闪失,故托小的来信,嘱曾头领务必小心,来日方长,莫伤身体。”曾询听了,半晌作声不得,只好收了信,挥手让信使去了。曾询挑灯打开书信一看,信中道:

曾询贤弟如晤:

愚兄与贤弟凤凰山一别,又是一春不见。兄夙知贤弟误入匪窝,寄人篱下,空怀抗元救民之心,郁郁不能得志。今贤弟奉命偷袭我山寨,虽贤弟为大将之才,奈何李成作恶多端,气数已尽,偷袭何能成功,独木何以支撑局面?吾东落寨寨主孙碧云与二头领刘尚,深明大义,替天行道,有意扛起抗元大旗,与贤弟壮志略同。贤弟何不弃暗投明,辅佐我孙头领共举大业,驱逐鞑虏光复汉室?望贤弟三思。

愚兄冯平顿

曾询看后,久久难以入睡,不知如何是好。

当晚,方云等众头领已得探子报孙、刘等众头领已杀了李成,生擒伍林等龙王寨头领,攻破了龙王寨,不禁大喜。次日,双方按时赴约,在曲水河旁列队对阵。方云一见到曾询,不禁喜形于色,对曾询喝道:“曾询、李佑芳你等听着,你那龙王寨昨日已被我东落寨攻破,李成、李文已成我大头领二头领枪下之鬼,龙王寨的人马都已归顺我孙大头领的旗下。你等若是明白人,就不要蹈李成覆辙,白白送死,不若归顺我东落寨,我等决不亏待各位。”曾询一听,倒也不惊慌,只是李佑芳哪里肯信,大怒道:“方云你这小人,敢在此胡说八道,诈言惑人,咒吾兄弟,吾叫你不得好死!”挺枪拍马杀来,方云一见,心想,看来,今日不杀此贼,见一见血,难断曾询的后路。横下心来,挺枪出战,一杆画戟如巨蟒吐舌,直指李佑芳胸窝。李佑芳哪敢怠慢,一枪挡去,李佑芳见对方武功高强,恼羞成怒,便以命相搏。李佑芳哪是方云的对手,战了不到二十余合,已是气力不支,心里毛,想要逃离,方云眼明手快,大喝一声“哪里逃!”一戟刺李佑芳于马下。可怜李佑芳顿时魂离东落寨,随同龙王寨的李氏兄弟,全到阎罗殿报到了。

方云杀了李佑芳,却见曾询立于阵前,并不为所动,也有些疑惑,就对曾询道:“曾头领,如今李成兄弟已灭,龙王寨已不复存在,这并不是虚言。你的兄弟伍林也已被擒,孙大头领及军师很快就要回寨,你还有何话说!”

曾询听了,叹息一声,也不回方云的话,回头对众喽罗道:“龙王寨的兄弟们,刚才方头领所讲的,句句是实。现天意如此,大势已去,本头领已决心投靠孙大头领门下,各位愿意随同本头领归顺的,待遇同往常一样,有不愿归顺的,可现在离去,吾决不为难。”众喽罗见李佑芳已死,只要有碗饭吃,哪管他投奔哪个山寨,便齐声拱手道:“愿随曾头领归顺!”

方云、朱彪、成芳等听了,感激不已,忙一齐下马来迎曾询,率众人一起上了东落寨。入寨中坐定后,曾询向众位道:“我等归顺东落寨,非方头领今日之言。乃昨夜收到师父书信,看了信,吾一夜未眠,想小弟在龙王寨李成手下时,曾请师父上龙王寨,被师父拒绝,师父却情愿上了东落寨,可见师父早有明察,看出东落寨乃英雄群聚之处,兴举大事之地,所以师父才愿上山辅佐东落寨。我等若再执迷不悟,与师父为敌,决不会有好下场。故今日才在阵前看方头领杀李家兄弟不为所动,不是不敢上阵较量,实是小弟心有所属,归顺决心已定。”众头领听了,无不拍手称好。

却说孙碧云得知方云等头领在东落寨大胜曾询,李佑芳被杀,曾询等其余喽罗已归降东落寨,大喜。放下心来在龙王寨住了数日,与刘尚、冯平等商议,龙王寨乃衡宝之要地,山寨位置重要,还是保留为好,便命雷正、刘顺达、张贤冲带五佰喽罗看守龙王寨。一切安排就绪,大队人马准备凯旋东落寨。

孙碧云志得意满,率队就要下山,却见一探子来报称,有一队官军正从衡州方向开来,现已到了金华山。孙碧云一听,大惊,便问刘尚和冯平道:“难道这李成与官府有勾结,元军得知前来报复?”刘尚听了,也很吃惊,担心当年自己大闹衡州府,被官府觉了,以至前来清剿。冯平也暗自吃惊,思忖一会道:“李成虽为匪不仁祸害百姓,但并没有听说他与官府有来往。按常理讲,那官府要是得知绿林之间互相残杀,是求之不得的事,绝不会插手,也不会这么快就派官军来。依贫道看,决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大头领不必担心,我等先按兵不动,观察动静再说。”忙令王六带人下山,仔细打探元军消息来报。王六领令去了。

孙碧云、刘尚等各自心中惴惴不安,专等王六消息。冯平突然拍手道:“不用担心了,这群官兵,一定是冲袁公寨去的。”孙碧云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冯平道:“这袁公寨寨主袁勤,常常打劫官粮,一定是因此惹恼了官府,来剿这袁公寨了。”

碧云道:“就我等势力,尚不敢与官军为敌,这袁公寨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一直抢劫官粮道?”冯平道:“大头领有所不知,这袁公寨袁勤,也有一番来历,原本姓洪名云,字子云,出身于官宦与书香家庭。曾祖父做过南宋州官,祖父考取进士,做过县令和州府同知,后厌恶官场辞官回乡。他父亲更是淡泊名利,只想把一生所学传授给一帮弟子,三十几岁便开了一个学馆,把偌大个祖传下来的家业给他夫人打点,本人开馆招收弟子。门下弟子不少,贫道就是其中之一。因常宁瑶民起义,吾父与先生都参加了反元队伍,并为起人之一。后起义失败,吾父战死,先生逃回,重新开馆招徒,教育弟子以反元为己任。多数学生受他的影响,师弟洪云也继承其父之志,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反元义士。

“到洪云这一代,已拥有一个大家庭。吾师母十分精明能干,共生了八个孩子,兄弟三人姊妹五人,不但要打点偌大个家业,还要抚养儿女。洪云排在第七,兄弟他最小,洪府上下都称他为七少爷。因洪家祖上积下的家业不小,城里有店铺,乡里有大片的良田沃土,算是大户。这洪云从小跟随父亲在学馆伴读,其父去世不久,便悄悄离家出走,以教书游学为名,鼓动百姓与官府抗争,并广结各地豪杰义士,拜兄弟喝血酒,动反元义士,专劫官府的钱粮,袭击驿站,闹得官府不得安宁。路府及州里派巡检、马步弓手进行捉拿,因他人缘好,遇上官府派人捉拿,总是有人抢先一步,为他通风报信。每次官府捕捉均未得逞,而洪云继续我行我素。后来事闹大了,官府捕捉得紧,洪云怕连累家庭,便改名换姓,取名为袁勤,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一班义士公然揭杆起事,拉起队伍上了万洞岩的堆子峰。此峰就座落在衡州与宝庆之间,离大道数里之处,山形形状好似一个圆堆,故称为堆子峰。袁勤聚集两百多义士就在这堆子峰立寨,打劫官道。路经此道的两府钱粮物资,被他劫过不少。每次打劫官府劫下的粮食物资,除留下一部给山寨所用,剩下的全分给当地百姓。因此袁勤在这一带深得民心,影响很大,而且袁勤自立寨开始就给山寨立了两条规矩,一不劫百姓家的钱粮;二不犯奸淫之事,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只要晓得是袁勤的人,从不把他们当做土匪强盗看待。山寨的兄弟可以随时到百姓家做客串门,没有娶婆娘的,可以与百姓家自由通婚。时间一长,周围的百姓都称袁勤为袁公,这堆子峰的山寨也就称作袁公寨了,山寨的喽罗也自然被称作义士,这样一来,袁公寨的名头越来越响。

“袁勤在此立寨劫官粮物资,衡、宝两路官府十分恼怒,湖南道宣慰司责令衡宝两路查办。两路官府晓得这衡宝线上多是山区,山寨林立,土匪强盗多如牛毛,哪有那么多的精力顾及,见行省、道府限期查办,两路联合多次派出巡检司带领大批马步弓手,明查暗访。百姓恨透了官府,尤其蒙古鞑子,而且又得了袁勤的恩惠,谁也不肯出卖,都守口如瓶。每次查访毫无结果,沿途乡都里正、主和地保,不是被县府查处,就是背上个通匪之嫌,对下又不敢向百姓查问,更不敢说出实情。两路府没法,也只好干着急。后来官府运粮运物,只有多派官军护送,并在沿途增设驿站、赤兵传递信息。”

刘尚听了,道:“这袁勤倒是个豪杰,只是山寨势力有限,这元军真是冲着他来,恐怕难以抵挡。”

这时,李三也派人从衡州火送来消息,称有一队元军,由衡州守将胡平带领,前来围剿袁公寨。

原来宝庆路府辖区的邵阳县,有一巡检叫常立信,领着一帮弓手在水东江与磨石铺一带捉拿逃犯,在茶亭街住店时,恰巧遇上一个多嘴的姓陈的漆匠,正要往古城去做活,也在该店歇脚,无意中走漏了嘴,谈及袁公寨劫官粮一事,被常立信听个真切。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哪肯放过,也不动声色,等到陈漆匠走出客栈约两里的转弯处,便与弓手们将其抓捕,押到县衙,连夜进行严刑拷打。陈漆匠起初咬牙不肯招认,时间一长,哪经得起刑房十八般苦刑,实在挺不住了,只好一一招认,说出袁公寨打劫官道,并供出袁公寨的座落之地。常立信审完后,便把陈漆匠打入死牢,将供状迅报宝庆路府。府总管接到消息后,因这袁公寨非宝庆管辖之地,于是急报湖南道宣慰司。宣慰司得报,责令衡州路限期捉拿袁勤归案。

不多时,王六也探到消息回报,官军有五六百来人,其中马队五十余匹,现正朝万洞岩方向开去。冯平便对孙碧云道:“袁勤乃吾师弟,现他有难,我山寨也正好屯在此处,于公于私都应该相助,不知大头领意下如何?”孙碧云一听,却有些犹豫,自己虽在绿林中混了些年,杀伐之事也经历不少,但一直未与官府直接冲突,觉得凭山寨一已之力,硬拚硬与官军正面对抗,还为期过早,不仅引火烧身,搞得不好还要连累附近百姓。但刚才听军师所言,这袁公却是一位反元义土,况与军师交情不浅,袁勤是他师弟,他父亲即是他的先生,待他如亲生儿子,眼看他有难却不能相助,任其被官兵剿杀,于心何安?一时难以拿定主意。便对刘尚道:“刘头领,你以为如何?”刘尚也想了一想,说出一番话来。这正是:

争强赌胜寨寨拚,伏尸舔血何时尽,

从此揭杆襄义举,同心聚抗元军。

又有后人赞玉女峰诗:

日月空照玉女峰,痴女笛曲断人魂,

斑斑血泪洒群山,声声悲泣透云天,

淙淙山泉洗泪衣,缕缕炊烟招夫还,

但愿奴家魂飞去,寻得夫君共九泉。

要知孙碧云是否出兵助袁勤,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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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由我来珍惜,你后悔已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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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关于他会由我来珍惜,你后悔已太迟我用半条命换来的大彻大悟,但凡回头看一眼,我都该死。醒悟后的陈路对自己说。他和墨雨晴自幼相识,情窦初开后更是追求了对方整整七年,论痴情和浪漫,无人能出其右。可最终,他还是被这段感情折磨的遍体鳞伤。面对陈路的转身离去,墨雨晴毫不在意。她本以为,只要耐心等待,陈路就会摇着尾巴回到她身边,继续千方百计的讨好她。可当她终于后悔时,才现,一切都已梦醒成空。无论她怎么寻找,身边都再无陈路的身影。墨雨晴幡然悔悟,原来只要自己需要,就愿意坐三个小时的车来见自己只要自己喜欢,就愿意为自己去摘星星摘月亮的从来都只有陈路一人。原来他那么喜欢我原来我一点都不讨厌他当她看到出现在陈路身边的宝藏女孩时,她彻底慌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公主,在雨夜里头一次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含泪恳求陈路,求求你了你把原本属于我的爱还给我,好不好?不好。为什么啊?你不是喜欢了我七年吗?你以前那么喜欢我的是啊,我是喜欢了你七年。不过你自己也说了,那是以前。陈路淡然一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直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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