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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1页）

梁木回到事务所后看到有一位贵妇正坐在客厅中的沙上。她身边跟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那个孩子开心地玩着安东的模型和其他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对小孩子而言有着致命的魅力。梁木很担心她接下来会不会做出些让安东血压飙升的举动，比如摆弄模型时不小心把它摔坏了。

不过梁木知道自己的担心多半是杞人忧天，一个出身富裕家庭的小孩一般来说不会是个熊孩子。有着足够多收入的父母按理来说是有时间去教育自己的小孩的，要是这样还能培养出一个熊孩子，那这只能说明这对父母很有问题。眼前这位女性显然不是如此，她穿的很时尚而且雍容华贵，却又一点都没有展示出自己的身材，脖子以下的身躯都好好地被衣服遮住，不像网络上关注度最高的那些女性一样会大方地展示自己的身材。她很美丽，保养的不错，但跟艾依相比还是差了点意思。梁木看了两眼就将她略过了。

进到了里面办公的房间，安东正等着他，还有一位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男性坐在办公桌外面的椅子上。与这人相比，安东把腿翘桌上的样子非常像一个来要保护费的黑社会。

安东抬了抬手示意梁木把门关上，接下来说的事情不适合让外面的人听到。

“看到外面那个小孩了吗？”安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眯着眼看向窗户外面，神色和语调都非常平静像是要睡着了。

梁木点点头，那是个可爱的孩子，眼睛水灵灵的，乖巧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女角色的手办小心翼翼地玩着。她在想象着一场冒险，某个王国有位英俊的王子被恶龙抓走了，现在她手里的这位勇敢的公主将会把他救会，然后两人将会受到全国人民的祝福过上幸福的生活，全剧终。她想到这里还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温暖人心，梁木也想跟着一起笑，只是他看见这个孩子身体里那大量的魔力实在笑不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自己就跟这个孩子差不多。

而他快死了。

“一个艰难的选择题，梁木。一个艰难的选择题。”安东轻声说，“有位异界人，他自称是个医生，没有证书，用魔法救人。他治了几个身怀绝症的病人，收费很高，所以名声只在有钱人中传播，我们不是有钱人，所以也没听说过他。现在有个问题是......他在给别人下诅咒。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啊。我懂了。他让别人患病，然后再治好，对吧？”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安东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因为这样别人就会低声下气地求他啊，然后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尊严与金钱全部悉数奉上。你没有孩子所以不懂，不懂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下跪磕头都算最无关紧要的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被人顶礼膜拜更爽的事了。没人不爱这种感觉。”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瞬。

“你刚刚说的选择题是什么意思？”

“啊——一个艰难的选择。你现在可以去解决这个人，但是所有被他诅咒、治疗过的人就只能等死。同样，你也可以放过他，然后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他掌控在手中。选吧？”

“我们就不能有其他的选择吗？比如将他控制起来，让他专门治疗那些人直到他们完全恢复正常？或者我们可以自己治疗他们，让他们完全恢复？也可以让一个信得过的异界人来治疗他们……”

梁木说不下去了。安东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从激动变得狰狞，带着深深的憎恶。

“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就拿你自己来说吧，你知道要治好你需要做什么吗？心、肝、脾、胃、肠、肺、肾、胰，所有的身体器官都需要换，然后血液也要换。眼睛没救了，不过当瞎子总好过没命，你说是吧？还有大脑和骨头，骨头好说，脑子你要换吗？就这尽全力来救你，脊髓和脑这两个最重要的东西还是保不住，你依然是等死。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不说救你吗？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我们凭什么要在你身上花时间。下一个人说不定能救的好，过的像个正常人，你告诉我凭什么在你身上花时间！如果按你说的，我们把你交给一个异界人治疗，让他帮你续命。先不说我们信不信得过，你自己信得过吗！你要信得过，你现在就可以退出，自己找一个异界人去，就说我们让你去的！”安东越说越激动，放下腿狠狠拍了下桌子。“你以为我不想救你吗！你以为我就愿意放弃去救那些人吗！”……

“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就拿你自己来说吧，你知道要治好你需要做什么吗？心、肝、脾、胃、肠、肺、肾、胰，所有的身体器官都需要换，然后血液也要换。眼睛没救了，不过当瞎子总好过没命，你说是吧？还有大脑和骨头，骨头好说，脑子你要换吗？就这尽全力来救你，脊髓和脑这两个最重要的东西还是保不住，你依然是等死。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不说救你吗？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我们凭什么要在你身上花时间。下一个人说不定能救的好，过的像个正常人，你告诉我凭什么在你身上花时间！如果按你说的，我们把你交给一个异界人治疗，让他帮你续命。先不说我们信不信得过，你自己信得过吗！你要信得过，你现在就可以退出，自己找一个异界人去，就说我们让你去的！”安东越说越激动，放下腿狠狠拍了下桌子。“你以为我不想救你吗！你以为我就愿意放弃去救那些人吗！”

“会有其他办法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安东几乎是在吼了。不过他瞬间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躺回椅子里：“算了……你怎么想都是无所谓的。去把那个‘医生’解决了，这是规定。你要是觉得良心有愧的话，这位是外面那个孩子的父亲。你可以跟他道个歉。”

梁木这才注意到这位一直安静坐着的男人。他并非一动不动，看起来他是被安东用魔法按在椅子里坐着的，而且还被隔绝了声音。他的嘴唇在动，满头大汗，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流泪。

“……你把他按着做什么？”

“他要上来打我。”安东又翘起腿变回原来的那个姿势，“他是听朋友介绍我们这里有会魔法的人，想让我们给他女儿治下‘病’。没想到的是，我们却要把之前救他女儿的人给做了。换句话说，他是来找医生救命的，没想到反而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你Tm……”梁木差点破口大骂，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把脏话说完。他痛恨安东把他叫来，他完全可以直接叫他去解决那个异界人，这样他也就不会知道的这么多，他就不会知道自己解决掉一个异界人会间接地杀掉几个无辜的人。他要是知道的没这么多，他就不会这么痛苦。

“……唉——我知道了。位置在哪？”

“永嘉别墅区7栋，自己导航。另外，把这个拿着。”安东丢给他一张名片，“动手前把他们叫上。”

那是张漆黑的名片，上面带着几个几乎看不见的血点。名片的纸质非常厚实，左上角写的是急救队，正中间写着号码，其余地方没有一个字。

“这是干嘛的？”

“不写的很清楚吗。急救队。”

“还有别的吗？”

“如果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别被他们吓到了。他们做事比较讲究效率，所以在其他方面就有点儿……不近人情。”安东看向窗外，“替我向他们问好。安东向赴死者致敬。”

他说完摆了摆手示意梁木可以出了。梁木看了眼被按在椅子里的男人，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转身离去。

在客厅里坐着的贵妇小声地更孩子说着话，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大，怕吵到办公室里的人。她们听到开门声，梁木从办公室里出来，两个略带焦虑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她们在这里等得有点久了。

梁木也看到了她们。他要骂人了，他心里已经在骂了，什么都骂而且骂的非常难听。

但他也没有跟她们说什么，强行让自己摆出一张冷漠的臭脸一言不地快走出了房间。

地图软件上能定位到那个名叫永嘉的小区，坐公交过去只要半小时左右，所以他在等车的时候拿出那张明信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地图软件上能定位到那个名叫永嘉的小区，坐公交过去只要半小时左右，所以他在等车的时候拿出那张明信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通讯很快被接通了，对面没有说话。

“您好？”梁木再次看了一眼通讯器，上面确实显示了已接通这三个字。

“时间，地点。”

“永嘉别墅区7栋。时间……我现在在等车，过去大概要三十分钟。”

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后问道：“中心区？”

“对。”

“等会……五点二十在小区门口碰头。”

“好……”这个时间距离现在可不止三十分钟。

梁木刚答应下来电话就挂断了。他都没来得及说他穿的什么衣服，方便对方认出自己。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再打过去，要是找不到人那边应该就会自己打过来问他了。

公交来的比想象中要晚，坐车总是这样，你赶时间时等的车总是不来，你不急不忙时又总能看见它慢悠悠地路过。车上人不多，可能是因为今天才周三，而且现在也不是下班的时间点。乘客门都分散开坐着，老人看着窗外，年轻人摆弄着手机。

他挑了个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设置好到站提醒后便收起了通讯器。他想起刚刚才听说的那件事，关于那个异界人俱乐部的事。他本来是要问下安东是否知道那群异界人想要挑战亚托这件事，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安东安排做其他事了。安东感觉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虽然梁木不觉得有谁能战胜亚托，可要是那群异界人打车轮战，一直拖着亚托，导致他最终被自己的魔力吞噬。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