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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以后，王胖子巨大胸腔产生了强大共鸣，越野车狭窄空间里充满了王胖子的声音。田甜立刻明白李与王胖子关系好的原因——两人都是话痨。

  话痨归话痨，王胖子是治安方面老资格，对酒吧或者夜总会情况了如指掌。当夜三人走了四家夜总会，令他们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四家夜总会有三家遇到过在包厢长醉不起的年轻女子，其中有两人身上钱财被盗，另一人是否有财物被盗并不清楚。

  嫌疑人显露行踪

  一天时间摸到三起类似抢劫案，意味着极有可能还有其他抢劫案。江州市公安局局长办公会研究决定：此案由刑侦支队二大队负责侦办，1o5专案组协助。

  市公安局之所以让1o5专案组在杜文丽案和系列麻醉抢劫案分别协助一大队和二大队，主要原因并不是1o5专案组比一大队、二大队更能破案，而是希望让1o5专案组能及时跟进了解杜文丽案和系列抢劫案的细节，以便与丁丽案、章红案和杨帆案这三个积案进行比对。如果能搂草打兔子，那就太划算了。

  二大队大队长叶大鹏接手此案后，特意将侯大利和田甜叫到办公室。叶大鹏坐在皮椅上，微微左右转动，反复打量侯大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1dquo;侯大利，你可是二大队编制，如今荒了自己的土，肥了别人的田。二大队也有疑难杂案，什么时候回归本大队？你别着急，让你回来不是当资料员，直接上一线，怎么样？”

  &1dquo;叶大队，这事由不得我，我是支队一块砖，搬到哪里都行。”侯大利在1o5专案组已经望到了杀害杨帆凶手的模糊身影，虽然望到与抓到之间还隔着宽阔的大江大河，可是一步一步努力，终归会越来越靠近真相。若是回归二大队，那就很难跨过那条大江。面对直接领导，侯大利玩起太极拳。

  叶大鹏知道很难将侯大利要回本队，刚才的说法更多的是表达对年轻侦查员的认同。他又深深望了一眼田甜，不再寒暄，开始询问案情。

  侯大利讲完第一天调查结果后，道：&1dquo;全市大大小小的酒吧、夜总会至少有百家，如果深挖，估计还有受害者。”

  叶大鹏咬着一根烟杆，道：&1dquo;这案子不难破，雁过会留痕。作案人长期混夜场，必然有很多人见过他。下一步就是大规模的现场调查，1o5专案组可以不参加调查走访，直接参加案情分析会就行了。”他取下烟杆，又把目光朝向田甜，道：&1dquo;田甜，你喜欢做法医和当侦查员？”

  田甜道：&1dquo;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叶大鹏道：&1dquo;你是好法医，又是干侦查员的料，法医缺，女侦查员更缺。”

  田甜心中一动，道：&1dquo;我听从组织安排。”

  谈话结束，侯大利和田甜走出叶大鹏办公室。两人虽然都调到了1o5专案组，但是在刑警支队都还有各自的办公室。田甜提醒道：&1dquo;你不到资料室坐一坐？二大队才是你真正的单位。”

  侯大利摇头道：&1dquo;二大队资料室分来一个小姑娘，警院才毕业的，如今坐的是我的办公桌，我回去，她就得让位。我直接回刑警老楼。”

  &1dquo;我还是回一趟技术室。”田甜在父亲出事以后，心情变得格外糟糕，对技术室同事和来办事的同事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与侯大利谈恋爱以来，心情渐渐平复，觉得以前对同事态度过于生硬，有意改善。

  侯大利独自开车回到刑警老楼，隔了老远就见到黄小军站在老楼门口。车行至门口，侯大利停车，道：&1dquo;黄小军，你找谁？”

  &1dquo;我找你。”

  &1dquo;找我做什么？”

  &1dquo;我想和你谈谈。”

  &1dquo;进来吧。”

  &1dquo;那条狗太凶了，刚才还在门口看我一眼。”

  &1dquo;那不是狗，是警犬，有功勋的。”

  黄小军坐上副驾驶座，和侯大利一起进入刑警老楼院子。大李慢悠悠地过来，黄小军吓得脸色白，不敢走出越野车。等到侯大利将大李带走以后，他才下车，快上楼。

  到了三楼资料室，黄小军接过热水杯，双手紧握，身体明显僵硬。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黄小军的人生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父亲遇害，母亲车祸。从母亲出车祸以来，他现自己神经出现异常，只要听到巨大响声，脑海中就会自动出现母亲车祸时的&1dquo;砰”的一声巨响，响声过后，世界变成了血红色。

  &1dquo;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会执着地认为你是杀人凶手？”黄小军紧紧抱着热水杯。

  &1dquo;黄所殉职以后，有没有人找过你妈妈。”

  &1dquo;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有，我妈受伤，暂时没有办法查证了。”黄小军放开热水杯，紧紧抱住头，似倾述，又似喃喃自语，&1dquo;我真傻，当初如果不跑过公路，我妈就不会出车祸。她现在昏睡不醒，也不知能不能醒来。我真后悔跑过马路。”

  这句话如子弹一样击中侯大利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杨帆出事以来，他一直在自责：若是当年不去接待省城来的朋友，而是送杨帆回家，那么一切事情都不会生。

  这是无人能够帮助分担的自责，只能由本人艰难承受，这么多年过去，侯大利的自责始终如毒蛇盘踞在内心深处，时不时就要出来撕咬内脏。他能感受到黄小军内心深处也有一条毒蛇，随时在撕咬其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