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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第1页）

葛拉齐亚今天一整天的行程排得相当满。

因为昨天临时得知云雀恭弥来了意大利，她想在去美国之前和接下来恐怕要分开一段时间的男朋友见面，就去云雀恭弥在巴勒莫没几个人知道的私人住所找他——她和云雀恭弥已经交往快一年了。

从二十一岁开始，葛拉齐亚就一直在跟云雀恭弥难得相处的时间里各种试探，两人的恋人关系是在葛拉齐亚二十二岁生日都过了几个月之后才敲定的。

而葛拉齐亚和云雀恭弥正式交往后，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和交往前也没有多大区别。葛拉齐亚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慨原来从很早开始，她和云雀恭弥的关系就算得上足够亲密了，还是该吐槽浮云果然是浮云，真的能上手了，吃到嘴里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常年驻守在日本的彭格列云守完全是个无事不出门的资深宅男，而稳坐加百罗涅第二把交椅的白隼，韦恩小姐一年里总有一半的时间要待在美国，伊利斯大小姐处理两个家族的事务之余也需要时常出差。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像从前那样，大多时候是葛拉齐亚抽出时间去并盛见一面云雀恭弥，一个月都不见一次面是常态。只是关系转变之后，葛拉齐亚通过电话骚扰云雀恭弥的时间肉眼可见地增多，适应了女朋友这个身份的葛拉齐亚，对于只要她闲下来就侵占云雀恭弥的私人世界这件事，无比理直气壮。

色令智昏的葛拉齐亚缠了难得在意大利的云雀恭弥一下午，直到傍晚醒来都还颇有些不情不愿，却还是得在草壁哲矢的提醒下乘着风纪财团总裁的专机飞去巴黎。她在前往伊利斯家的主宅里交接完离开前的事项后，又马不停蹄地登上了从巴黎凌晨起飞的私人飞机。

人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固然葛拉齐亚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多优秀，但是卷到法国人DNA里潜藏的懒怠都不复存在，只能说一句美色惑人。

她到纽约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在飞机上葛拉齐亚一直在补觉，不然她也不可能精力旺盛地跑去长岛骚扰托尼。

还是这一天，葛拉齐亚拒绝了斯塔克的午餐邀请，还劫持了对方的车，在下午三点不到的时间抵达大都会，期间与同样被她打乱了行程安排的云雀恭弥通话，并且旁观了超人从天而降解决了意图抢劫她的犯罪团伙，又在事后逼迫了星球日报的记者与她共进（下）午餐。

在克拉克正式开始他的说教前，因为十四岁就和对方认识，葛拉齐亚已经很了解这个以长辈自居的老好人，她强行打断对方施法，躺倒在克拉克不到一百平米出租屋里的长沙发上，留下一句“倒时差。”便闭上了双眼。

只留下三十岁的记者先生无可奈何地叹气，又任劳任怨地取出他衣柜里的毛毯，给有家不回非要赖在他这里韦恩大小姐盖上。克拉克关了客厅的灯，拿上钥匙出门前还在思考要不要跟布鲁斯说一声葛拉齐亚在他这里。

等克拉克从超市回来的时候，披着她一向很嫌弃的格子纹毛毯的葛拉齐亚先一步开了门。散着棕色长发的年轻姑娘有着惊人的美貌，斯塔克口中的小美人完全是因为她是朋友的女儿，她可是一个韦恩，更何况伊利斯同样以美貌闻名。

“吃什么。”葛拉齐亚的视线在刚才和男人交谈的女人身上停留了片刻，“Bonsoir...嗨？”

站在门口朝陌生人打招呼的姑娘有着同样年纪的美国女孩不会有的那种气质，她用好看的不得了的蓝眼睛看着好像刚刚才发现的金发女人。她带着缱绻韵律的法语出口后意识到不妥，可爱又懊恼地眨了下眼睛，目光求助地转向了提着袋子的高大男人，“这位是……？”

“是邻居，不过马上要搬走了。”克拉克下意识回答了看着他发问的葛拉齐亚，“肉酱通心粉可以吗。”

“可以。”

葛拉齐亚托腮盯着在半开放式厨房切番茄的克拉克，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什么。”她对着被自己破坏了艳遇一无所知的克拉克解释着，“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

飞驰的汽车沿着灯火通明的跨海大桥驶离身后夜幕降临的大都会。

葛拉齐亚从克拉克那里离开的时候，装作没有看出对方眼睛里隐藏的担忧。他不赞同自己连夜赶回哥谭，尽管现在不过晚上八点，但是对于哥谭而言，已经是一个非常微妙的时间了。

更何况她开回韦恩庄园是需要穿越大半个哥谭的。

“我告诉阿福了。”葛拉齐亚面不改色地撒谎，她稍微用了点暗示的技巧，这是优秀幻术师的基本能力，虽然葛拉齐亚不确定超人的意志力如何，但是在克拉克对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种程度根本没有难度。

“你可以听着我回家。”葛拉齐亚格外善解人意地表明她接受对方的监视行为。

葛拉齐亚心想才怪，她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这么说克拉克也会这样做。

蹭了小记者两顿饭的葛拉齐亚没有任何欺骗老实人的心理负担，银色的跑车在进入下个路口时偏离了韦恩岛的方向，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小鸟自车窗飞出。

七英寸大的小隼的尾羽缀着无人可见的靛色火焰与车牌号重新打乱排序的汽车分道扬镳。

……

“晚上好。”站在柜台的亚裔中年男人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与客人问好。

“晚上好，李。”来人说着还算流利的中文，只是与来自华国HK男人不同，她的口音比起习惯说粤语的华国人，明显发音气息上都带着小舌音的奇特韵律。

认出穿了身卡其色风衣的女人是谁后，这家无名茶馆明面上的掌柜露出了一个与方才礼貌性的微笑相比明显更加真诚的笑脸。李迎着这里真正的主人上了二楼，善于察言观色的手下已经先一步将大门口的挂牌翻了个面。

哥谭唐人街的无名茶馆，在哥谭本地和美国佣兵之中已经颇有声名的情报交易点。而这个一年前凭空出现的情报交易处，从一开始就开通了和欧洲的伊利斯家族公用的线上交易平台，丝毫不回避自己是法国人在美国建立的情报中转站这一事实。

要知道哥谭一直都是个极度排外的城市，而代号白隼的此间主人却凭借自己的手段避开了本土的主要势力，选择虽然扎根在哥谭已久，但是同样属于外来者的前辈——总部大都还在HK和东南亚的东方黑和谐帮聚集处。

不管白隼是如何做到的，总之事实就是她说服了山猫，借了三合众的东风，将她的据点落座在了内部最为团结的唐人街上。

“……东区最近明显有异动。”李补充道，“有新人在收编黑面具的手下，并且已经成功抢走了黑面具手下的药物生意。”

“禁止对未成年出售，只要利四成。”

“听起来是个相当有骑士精神的……好人。”葛拉齐亚眼底划过一丝兴味，她端着茶托用词像是赞赏，语气里却不自觉带出了几分讥诮。“有点儿意思，但是山猫不像是关心东区的人。”

“……”李从前是三合众的老大山猫的亲信心腹，但是他清楚白隼这样发问不是在质疑他的忠诚。

事实上李不只是山猫的亲信，还是山猫的亲人。而他之所以会为白隼效力，是因为对方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他的女儿和妻子，唐人街上的几乎都是华裔，在异国他乡的华人就像铁板一块，而他们最为注重的就是情和义。

山猫自觉欠了白隼人情，而白隼在他的地盘上做情报生意，他同样得利。所以他给了白隼买下茶馆的机会，也同意了李去白隼那里报恩，还愿意让白隼在他的人手上行便利。

李一直都觉得白隼其实根本不在意他忠诚与否，“是。”

华人都是善于明哲保身的，他们鲜少与哥谭的其他势力产生竞争，更不用说上东城和唐人街中间还隔了一整个区。李会留意这条消息的原因是：

“他用的红头罩做代号。”

“……”葛拉齐亚捏起茶碗盖又轻轻磕了回去。

“……”尽管李看不清白隼被幻术遮住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原本不以为意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白隼在针对小丑。李其实之前就对这件事情有所揣测，只是白隼从来没有明说过这点，加上白隼虽然总能适时放出消息从中涡旋，让小丑这一年里的几次行动都无疾而终，可是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故意狙击小丑计划。毕竟她卖出的几次信息虽然掐断了小丑的计划实施的过程，却也可以解释成她只是恰好做了生意而已。

李也是在事后每次整合情报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哥谭最危险的疯子一整年都没能从阿卡姆逃出来这件事情背后，居然或多或少有着白隼的影子。

“有趣。”葛拉齐亚重新拿起了茶碗，“红头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