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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衍还记得那时候师尊对师娘无奈又纵容的样子。师娘想种树，师尊便吩咐了弟子去撅坑，师娘一坑一个小树苗，种得很开心。

  他跟着师娘长大，便也习惯了师娘的习惯。十五六岁辟府独居时，也在自己门前种了一棵树。

  是棵月桂。

  -

  “6衍，你不吃吗？”6衍被谢疏寒的询问唤回神来。

  “你自己做的，也尝尝啊。”谢疏寒举着块糕点喂到6衍嘴边。

  6衍看了看，一口吃下。

  他做出来的桃花糕黏黏糯糯的，又甜又弹牙。品尝时还有丝丝灵气溢于唇齿间，更添美味。

  师娘将他摘的桃花保存得很好，这么久过去，花瓣依旧鲜如昨日，蕴含的灵气毫无溢散。

  6衍嗜甜，谢疏寒也不多逞让。两人一边吃着甜甜的糕，一边小酌清茶解腻。

  下午的轻风徐徐袭来，一时间气氛祥和静谧。谢疏寒吃好喝好就容易犯困，没一会儿便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6衍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一点儿碰撞声音都没有响起。

  山腰的风好像吹得大了些，6衍解下外袍披在谢疏寒肩上，就见金黄的桂花被风拂下，簌簌落在谢疏寒肩头间，落在桌案与地，落在6衍的手背上。

  6衍伸手拂落谢疏寒肩上的桂花。

  桂花的香气对于他来说太过浓烈了，6衍不是很喜欢。

  但这是师娘为他挑的树。

  师娘挑的，他就喜欢。

  他想在自己门前种一棵树时，师娘便兴冲冲说要为他选一棵好树。可师娘也不认得树，就挑了一棵长得最精神的小树苗，欢欢喜喜的送给了他。便是这株月桂。

  6衍又探身去为谢疏寒摘下丝间的桂花。他离得近了，闻到了女子身上独有的浅淡脂粉香气。

  还有那几颗桂花散的香气。

  这时候他又并不觉得桂花香气浓烈熏人了，只觉得这香气混合在师娘身上非常恰到好处，十分好闻。

  他摘掉谢疏寒丝间的桂花，重坐回去。谢疏寒枕臂而睡，露出的半张脸上睡颜宁静，面容姣好。

  在6衍的印象中，师娘十分爱美、格外在意容貌。有的女修不在意这些，素面朝天也没关系，但师娘务必要仪容妥当了才肯见人。

  6衍的目光落在谢疏寒的侧脸上，一瞬间像是被蛊惑了，他俯身过去，闻到了谢疏寒身上清清浅浅的脂粉香气，还有属于口脂的香甜气息。

  6衍心中似有杂草疯长，奇妙的情绪涨满胸腔，让他的呼吸错乱了一刹。

  他鼻间气息拂过谢疏寒的脸颊，谢疏寒忽然醒了，茫然抬起头来时，6衍已经端端正正坐好，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做了什么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