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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屋，顺侧妃也在，她正拿着一柄扇子向老王妃介绍。瞧见他们进来，顺侧妃不觉微笑起来：&1dquo;正要去求见王妃，您瞧，这扇子是青州刚刚送进京的，我得了三把，王妃也挑选一把吧。”

  青州扇是用绫罗纱绸制作，因其团团如明月，又被人称为团扇。顺侧妃手中的团扇，扇上女子杏花粉面，柳叶弓眉，正斜倚海棠花丛酣然入睡，构图十分jīng致华丽，更兼有淡淡香气传来，一扇在手，芬芳四溢。庆王妃却神色冷淡地扬起下巴：&1dquo;不必了，我有要事求见母亲。”

  老王妃原本倚着富贵团花大枕，此刻微微侧身，左一婢女立刻捧来痰盂，她清了清嗓子，右一婢女连忙递上丝帕替她掩了掩嘴角。老王妃眼皮子不抬，这才波澜不兴地道：&1dquo;什么事？”

  庆王妃表现得无比恭敬，行礼道：&1dquo;今天我来是想向母亲求一件事。您是知道的，雪儿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到了huang泉也是孤魂野鬼。我心中很难受，想要为她办一场法事，也算全了我们母女一片qíng分，特地来请母亲允许。”

  顺侧妃闻言，不由轻轻抬起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庆王妃。

  老王妃面色平静，手中的佛珠在不停地转着，口中慢悠悠地道：&1dquo;这孩子来人世走一遭不容易，替她度一下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有一句话撂着，你必须牢牢记住。人走了，万事皆空，有空东想西想，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明白了吗？”

  庆王妃眼眸微闪，语气恭顺：&1dquo;是，母亲，我明白了。只不过&he11ip;&he11ip;”

  老王妃看着她，眼神冷淡，轻轻挑起眉：&1dquo;不过什么？”

  庆王妃为难地道：&1dquo;人多事qíng也多，我那里的人不懂规矩，怕犯错，所以求母亲开恩，临时借调婢女给我。”

  老王妃略一停顿：&1dquo;你要借谁？”

  庆王妃的目光在老王妃身旁的十来个婢女之间逡巡了片刻，最终指着一个青衣婢女道：&1dquo;就是小竹，不知母亲可否割*？”

  顺侧妃的眸子轻轻眯起，目光在面露惊讶的小竹脸上轻轻扫过，格外秀丽的面孔不经意间流露三分犀利。

  老王妃眉头轻轻皱起：&1dquo;为什么要借小竹？”

  庆王妃微笑道：&1dquo;因为小竹曾经伺候过雪儿，最懂得她的心意，法师也说过必须要有雪儿生前伺候过的旧人来引路&he11ip;&he11ip;所以我才希望母亲能够把她借给我。”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小竹毕竟照顾过郦雪凝，送她一程也是应当。如果王妃从此能接受女儿死去的事实，这丫头纵然送给她也没什么要紧。老王妃想也不想，语气轻松道：&1dquo;那就让小竹随你去吧。”

  &1dquo;多谢母亲，七天之后我准定把她送回您身边。”庆王妃满面笑意，显得心满意足。

  从头到尾江小楼一言不，像是这华贵的屋子里一件陪衬，虽然赏心悦目，却没有多大用处。可顺侧妃的眼睛却一直在她身上打转，似乎要透过她微笑温柔的外表，窥测到她的真实用意。

  在老王妃的指派下，小竹当场随着庆王妃回去。

  进了门，庆王妃坐下，端起一杯青瓷茶盏却并不喝，只是和颜悦色道：&1dquo;小竹，雪儿过去一直是由你伺候的，我知道你很尽心，也很懂事，她曾经对我说过非常的喜欢你，还说将来出嫁都会让你陪嫁。”

  郦雪凝的确是个仁慈宽厚的主子，非但没有架子，待下人更是无比和气。小竹垂下头，低眉顺眼：&1dquo;多谢郡主垂怜，奴婢也很希望能够伺候郡主一辈子，可惜没有这样的缘分。”

  她眉心微蹙，眼泛泪光，看她这副哀戚的模样，庆王妃心头冷笑，面上却更加温和道：&1dquo;说的是啊，也是我这个女儿没有这样的福气。来，你起来，到我跟前来。”

  小竹闻言，忙不迭地站起来走到王妃身边。

  庆王妃左右端详着她，神qíng极端安宁，只是那安宁之中隐隐有一丝跃动的火焰，叫人看了心惊胆战。

  小竹有些不安道：&1dquo;王妃，不知有何吩咐？”

  庆王妃看了一眼江小楼，江小楼只是淡淡笑道：&1dquo;昨天晚上瑶雪郡主托梦给王妃，说她一个人很寂寞、很孤单，你是知道的，王妃只有这一个亲生的女儿，实在舍不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所以想多找几个人去照应，你觉得如何？”

  小竹并未立刻明白，只是垂眸恭敬道：&1dquo;王妃，做道场的时候可以多烧些纸人给郡主，这样她在下头不就有人伺候了吗？”

  庆王妃并不言语，只是静静望着她笑。

  江小楼面上带着柔软的笑容，语气却如二月冰雪般惊心：&1dquo;真是个傻丫头，那些人下去也是蠢笨的，怎么会照顾郡主。要我说还是熟人用起来更顺当一些，譬如你这样的，既熟悉郡主的喜好，又十分聪明伶俐&he11ip;&he11ip;”

  小竹再笨也听出不对来了，她一时手心冷汗如雨，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语气极不连贯地道：&1dquo;奴婢&he11ip;&he11ip;奴婢&he11ip;&he11ip;王妃，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