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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只能感覺到耳邊拂過的微風，他看不清那些人的樣子，只知道自己的身邊有個人，那人一直在和他聊天和他互動，聲音聽不真切，他卻能感覺到自己愉悅的心情，很放鬆，很高興。

他已經很多年沒感覺到純粹的快樂了，睜開眼時還有些迷茫，夢裡的他看不清身邊的人，醒來後卻知道那是時雲琛，在付明軒來之前，他和時雲琛也認識了兩年多，如果沒有任何感覺他也不會答應時雲琛。

可現在的他卻回憶不起時雲琛原本的樣子了，每次一想到對方，都會被付明軒替代，所以他不願意去想。

臥室里傳出了細微的響聲，他走進去就看到安林樞整個人橫著誰在床中間，湊近就著客廳的燈光能看到對方的嘴唇乾涸開裂了。

他轉身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邊，喊：「安林樞，喝水。」

安林樞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接過水杯喝完後又窩了回去。

安林樞倒是能繼續好好睡覺，方柏堯卻睡不著了，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光漸漸亮起，他才閉上眼睡了過去。

一片黑暗裡摻雜著葉景和柯修揚的爭吵。

第45章噩夢

「柯修揚，你就是個瘋子，你想想自己做過的那些事，你知道我被你送給別人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我上一世都為了你死了一次了，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接著愛你？」

「我是第一天這麼瘋的嗎？」

「你這樣的...人，就該...」葉景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他現在看不到場景但記得當時的情況，是柯修揚掐住了葉景的脖子。

「不是的，我們本來...我們本來...」

砰的一聲後是劇烈的咳嗽，葉景的聲音粗啞了很多，質問道：「本來該怎樣？」

他知道自己又做夢了，他一點都不想聽到這些，可是他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做不到關閉自己的聽覺，其實想想，死前能聽到兩隻狗互咬，其實也挺爽的。

「你就是被那個時雲琛給蠱惑了。」柯修揚像是給自己找到了藉口，說話的語氣都理直氣壯了很多，「沒有他，我們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然後就是一陣窸窣聲，他雖然意識一直都是昏沉的，但畢竟沒有真正的昏迷，知道那是柯修揚把葉景和他吊起來的動靜。

眼前的黑霧慢慢散去，熟悉的破舊的倉庫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切都仿佛被按了快進鍵。

爆炸的轟隆聲響起的瞬間，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身處在火海里的窒息感卻侵蝕他全部的感官。

「方柏堯，你醒醒，醒醒。」

安林樞醒來後，走出臥室就看到沙發上的方柏堯蜷縮成一團，嘴唇慘敗眼珠劇烈的顫動著，額頭上全是冷汗，他連忙伸手想把人叫醒。

方柏堯猛地睜開眼坐起身，看到滿臉關心的安林樞迅清醒了過來，問：「幾點了？」

「九點半了。」

方柏堯擦乾額頭的冷汗，說：「你回自己家洗漱去。」

「可是你...」安林樞剩下的話消失在了方柏堯冷漠的眼神下，「好，我回去洗漱。」

房間安靜下來後，方柏堯覺得特別的無，對一切都失去了熱情，找不到任何的動力了。

安林樞回家洗漱完後，剛剛方柏堯的狀況看起來像是做噩夢了，不用想，他都能猜到肯定是那場爆炸，他上網查了，可都說要根據實際情況看，他不可能說得通對方的，怎麼辦？

他只是偶爾一晚因為喝醉了才留宿，就碰上了方柏堯做噩夢，平時呢？做噩夢的次數頻繁嗎？

方柏堯還要忙著高考，這能撐的住嗎？

他拿起鑰匙，敲開隔壁的門，看到方柏堯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很多，問：「我們今天不看書了，出去走走怎麼樣？」

「你是想讓我出去散心嗎？」

「嗯，出去走走吧，天天悶家裡，會被悶壞的。」

「不用。」方柏堯轉身進了房間，「我能克制住。」

「那...」安林樞也不想自己太過急切影響到方柏堯，問：「那我們現在出去吃早餐好嗎？」

方柏堯輕輕嘆了口氣，看向安林樞，「你沒必要這樣草木皆兵的，我能調節好自己的情緒。」

最終兩人還是一起出了門。

兩人剛在小區外的包子店坐下就碰到了杜臨，安林樞有些好奇，問：「你家也在這附近？」

「嗯，住在隔了條馬路後的小區，步行的話，二十多分鐘。」杜臨和方柏堯兩人坐在同一桌，問安林樞：「你頭不暈了？」

「我本來喝的就不多。」

方柏堯這才想起安林樞昨晚喝醉了的事，同時想起的還有昨晚在路上發生的事。

「那就好。」杜臨想起安林樞的酒量：「你以後別碰酒了，兩瓶啤酒也能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咋地？酒量差的人不配喝酒嗎？」安林樞坐在正對包子店的門的方向，葉景推門進來的時候他立馬就看到了，伸腳踢了杜臨一下，小聲說：「葉景在後面，別回頭。」

「我艹。」杜臨雖然知道肯定會碰上，但也想不到會這麼突然，低著頭就差把腦袋埋進圍巾里了。

葉景看到安林樞的時候愣了一瞬，走過去隔著不遠的距離打招呼：「好巧。」

「的確挺巧的。」安林樞拿出來自己畢生最好的演技，笑著問：「你也是來吃早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