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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秉文听言一顿，他了解徐经野的谨慎性格，他能若无其事克制这么多年也没有移情别恋，那就代表他心里再喜欢她也不会说出这种话——除非他真的准备这么干。

  思及此他瞥了眼对方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玩笑。他静了瞬，半真半假揶揄：&1dquo;就算是你爸允许，民法也不允许。”

  对方没有笑，沉沉默了片晌后，忽然问：&1dquo;她跟周垣是不是很合适？”

  这是一道送命题。

  涉及到她的话题一向是他的雷区，像他这种平常越沉静的人疯起来越没上限，曹秉文有幸在她被绑架时见识过一次，至今心有余悸。

  他默默掂量着面前的人到底想听什么，少顷，委婉开口：&1dquo;初初很安静稳重，周垣性格外向，能带动她，你懂吗？”

  对方漫不经意咬了咬烟嘴，对于他的答案不予置评：&1dquo;那跟我呢？”

  曹秉文沉默片刻：&1dquo;你们两个是一类人。”

  身侧人的唇间似笑非笑哼出来一声不明声音。曹秉文盯着他的阴晴莫测的侧脸，决心还是得阻止他一错再错：&1dquo;但是你有没有带入你妹的身份想过这件事？”

  &1dquo;站在你的视角，她是在你们家没人疼的小姑娘，十几岁的时候只能依靠你。可在她的角度，她在你们家长大，渴望的一定是一个能温暖对待她的家庭，还有能让她不再沉闷的另一半。”

  男人静了片晌，淡淡启唇：&1dquo;确实。”

  曹秉文摸不准他的心思，揣测着：&1dquo;后悔了？”

  后悔当时做得太绝，没给周垣也没给自己留条后路？

  &1dquo;不是。”他淡声否认，转过身靠在栏杆上，语气淡漠，&1dquo;我在想，我怎么给她你说的这些东西。”

  &1dquo;别人很容易做到的事，对于我而言好像是很困难。”他自嘲低笑一声，眸底在夜色里看不清晰，&1dquo;怪不得她说她真正喜欢的人是周垣。”

  曹秉文心里一个激灵：&1dquo;她已经知道了？！”

  面前的人捻着烟，心不在焉嗯了一声。曹秉文惊愕得半天失语，虽然在周垣被坑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徐经野这一次不会就此收手，但这层血缘始终是他的底线。除非现在血缘的问题已经解决，那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不管是任何阻碍，他都不会再放手。

  曹秉文惊疑打量着对方，见他没有细说的意向，没再多问，也没有再多言：&1dquo;阿野，你三思。”

  如果他横了心要走这条路，以后会阻止他的人多了去了。作为朋友他自认为对徐经野足够了解，就也无需再多添一道无用的阻碍给他设堵。虽然他心里不认同徐经野的做法，但未来不管他会和谁冲突，他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

  &1dquo;谢了。”

  徐经野毫无灵魂道了声谢，转过脸来，话锋冷淡淡一转：&1dquo;不过确实有件事找你。”

  曹秉文撇嘴：&1dquo;说。”

  他言简意赅，话留了一半：&1dquo;未来到我爸插手这件事的那一天，我可能会不方便保护她。”

  说完他静静盯着等他表态。曹秉文在他的注视下顶着压力忍了忍，没忍住欠嘴：&1dquo;周垣方便不就行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徐经野瞬间黑下脸，一脚踹了过来。

  两人回到包厢继续聚会。下半场徐经野被借着庆贺灌下了不少酒，喝的时候不觉得多，夜半从会所出来时他后知后觉头有些痛，思绪也隐隐漂浮起来。

  他让代驾自己看导航线路里最近的公寓，自己倚在后座松了松衬衫领口，闭上眼倦怠揉着眉心，舌尖却突然涩。

  不渴，但是想喝点儿甜的。

  他沉沉睁开眼，出神盯着窗外的斑驳树影，漆黑眸里寂寂暗着，不知道想起些什么。黑色奔驰车卷着月色呼啸穿过城市，最终稳稳停到公寓楼下。代驾小哥回过头憨厚一笑，正要求个好评时，客人倏然皱起眉：&1dquo;怎么开来这里了？”

  小哥一愣，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眼后面的矜贵男人，不像是会找茬儿赖账的人啊。

  他指着导航仪上的记录，无辜为自己解释：&1dquo;先生，这是最近的公寓没错啊，您今早刚来过呢，就在早上七点十三分，停留了二十——”

  徐经野：&1dquo;&he11ip;&he11ip;&he11ip;&he11ip;”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徐经野沉着脸把人撵下了车，自己烦躁揉了半天脑袋，推开门踏下了车。

  他靠着车门站稳，抬头数到她的房间。窗户里的光亮幽暗，他安静看了许久，拿出来手机。

  屏幕上未编辑完的半条消息仍孤零零地在对框里闪烁着，他横下心拨出了惦念几天的名字，原本是想赌气问她有没有冷静好，但在她肯接起电话的一瞬他又瞬间心软，毫无原则放低了声音：&1dquo;苑苑。”

  电话那头静了数秒，敏锐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1dquo;你喝酒了？”

  &1dquo;嗯，头疼。”他抬起脸，定定望着她的窗台，&1dquo;想喝蜂蜜水。”

  她默了瞬，清淡声音疏离：&1dquo;在厨房架子第二层，你自己弄吧。”

  他也静了少顷，直白切入主题：&1dquo;我想见你。”

  回应他的是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他继续说：&1dquo;我在你楼下，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