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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军中疫病筑坝汉水（第2页）

“是啊，伯然公，昨日典巡视军营时，便现有辅兵逃亡了，再这样下去，我军恐怕会不战自破呀！”

面对于禁李典等人的请求，赵俨只能默默地抚弄着胡须，面带苦涩，他比谁都清楚此刻的情况，他负责督领的七军士气如何低落他也亲眼目睹了。

只是曹操会愿意退军吗？

曹操此次南征不仅是为了夺取荆州，为了一统天下做准备，更是为了震慑向来不怎么安分的关西诸侯以及羌氐部落，此番若仅仅是无功而返，尚且还能有周旋余地，关西诸侯或许会猖獗一些，但还会忌惮中原强盛，不敢公开反对曹操。

可若是像现在这般折兵损将，可以说是伤筋动骨的大败而归，向来充满野心的关西诸侯定会乘此机会，放下心中的忌惮，联手凉州豪强和羌氐部落，割据凉州，反叛朝廷。

届时那才叫大乱呢！

他赵俨一个人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更何况他还背着一个识人不明致使博望大败的罪责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烦躁，伸手挥了两下，说道：“汝等莫要聒噪，是战是走，自有丞相决断，吾何能决之？”

“且各归本部，肃明军法，规范士卒，莫要让他们生乱！”

说完这些后，赵俨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道：“退军一事，吾会去与子孝言谈，汝等莫急。”

说完便斥退众人，于禁等人见此，也只得无奈地各归本部，勒令兵将。

不过频繁损兵折将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曹军的粮草大大富裕了。

赵俨看着众将远去，烦闷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叫来了自己的部曲督，说道：“汝去请曹征南前来一叙，就说吾有要事相商。”

“诺！”

深夜，赵俨处理完军务，迎来了自己的客人——行征南将军曹仁曹子孝。

曹仁也没有废话，见礼后落座于赵俨对面，单刀直入地询问道：“伯然公此次请我前来，可是为了退兵一事？”

赵俨点点头，“正是！”

“今日诸将皆来寻我，请我到曹公面前，陈说退兵一事，然我虑大敌当前，不宜仓促退兵，有为贼衔尾而击之险，亦虑关西之安定，故而请子孝前来，商议此事，共劝曹公。”

曹仁默然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苦笑，“伯然，此事难矣！”

赵俨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追问道：“却是为何？”

“丞相不愿就这么白白退去，一直心有不甘。”

“丞相跟我说，襄樊之战，虽值有疾病，安可烧营自去，使竖子成名？先在官渡，本初数倍于我，我亦可胜，今未拔荆州一城而去，岂不为天下所笑？”

“况我军若兵败回师，彼荆州军定乘胜长驱，以求收复南阳，届时许洛必危，安可轻去？关西诸侯野心勃勃，若孤败军而走，其必生乱！”

听完曹仁转述的曹操的话语后，赵俨表情复杂地点点头，出了一声长叹，问道：“既如此，丞相可言说该如何行事了吗？”

曹仁点点头，郑重地说道：“筑壁垒，围樊城，绝其道！”

而此时的汉水北岸的荆州军营寨中却是一片轻松积极的氛围。

因为生活在荆州多年，对当地的气候疾病都有所了解，故而关羽也对此进行了及时的预防和治疗，使得病情没有扩散，让荆州军整体保持在一个比较健康的状态下。

再加上接连的大胜，让荆州军士卒无不欢欣鼓舞，势必要将曹军赶出荆州，报乡闾为其所戮之仇。

只不过，让士卒奇怪的是，关将军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除了每日演武练兵，便是在营内读书弈棋，或是领着一批人到汉水上游射猎飞稚野兔，丝毫没有想办法继续打击曹军的意图。

只不过身为关羽主簿的赵累却知道这是为何。

关羽，是想效仿智伯瑶引水灌晋阳之举，来一次“防山以水之”，借助夏季汉水暴涨的机会，蓄积洪水开挖沟渠，将之导向曹军大营，以水冲之，真正地大破曹军！

故而关羽才会每日读书弈棋，射猎禽兽飞鸟，以此来迷惑曹军，而暗地之中，关羽早已与身处襄阳的刘备和诸葛亮请求过了征民夫，由赵云带领着修筑一道简易的堤坝来蓄积洪水，关羽带着的那一批人与其说是去射猎的，倒不如说是被关羽带去帮忙筑堤的。

而就在关羽作出了水攻曹军的决定后，刘备亦遣了数名信使入南阳境内，去寻四处骚扰曹操的文聘，令他将大部分人马交予王威，暗中率部分水军归来，以准备在水攻曹军时率水军擒杀曹贼！

而年少的关平看着正在筑堤的民夫，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曹贼多次战败，士气低落，父亲怎么觉得他一定不会退军呢？”

关羽抚摸着自己的飘逸的须髯，抬头望向许都的方向，说道：“曹操者，一代人杰也！他可不是个会轻易放弃这大好机会的人，不然的话，他恐怕早就葬身官渡了！”

这天下，除了刘备与曹操，关羽敢说，没人比自己更明白曹操。

在关羽击破曹操后，一场大雨从天滑落，似是在抚慰着受创的大地与化作无定骨的征人，鲜血混杂着雨水和泥浆流向汉水之中，让汉水有着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就仿佛那地府之上接引游魂的黄泉。

而此时的曹军亦是笼罩在沉重的乌云之下，面对李护镇守的樊城，他们久攻不克，甚至损兵折将；面对关羽，八百多架连弩直接击溃了他们的自信心，时至今日整整一月时间，被击溃的一万精骑只零零散散地回来了一千余人。

而当时关羽乘着不少骑兵惊慌败退，顺势率军逆击曹军本阵，反倒乘势击溃了他们，斩二千余，获玄甲三千余副，许褚为了保护曹操撤离亲自率领虎卫军断后亦身负重伤，张郃也被一支弩箭射中肩胛至今不能挥刀，这些都让曹军的士气降至冰点。

更糟糕的是，因为曹操军多是北方人出身，不习惯于当地的多雨潮湿的气候，加上多次战斗产生了大量的尸体，疾病开始在曹军之中流传了！

尽管曹操已经下令对病者进行隔离并焚烧尸体，但仍然阻挡不住疾病的传播，每日曹军将领在营中巡视时都能听到阵阵咳嗽声，而每日也能看见因疾病去世的士兵被抬出营寨焚烧，弄的曹军上下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伯然公，您去劝劝丞相吧，我军撑不住了！”

“是啊，伯然公，昨日典巡视军营时，便现有辅兵逃亡了，再这样下去，我军恐怕会不战自破呀！”

面对于禁李典等人的请求，赵俨只能默默地抚弄着胡须，面带苦涩，他比谁都清楚此刻的情况，他负责督领的七军士气如何低落他也亲眼目睹了。

只是曹操会愿意退军吗？

曹操此次南征不仅是为了夺取荆州，为了一统天下做准备，更是为了震慑向来不怎么安分的关西诸侯以及羌氐部落，此番若仅仅是无功而返，尚且还能有周旋余地，关西诸侯或许会猖獗一些，但还会忌惮中原强盛，不敢公开反对曹操。

可若是像现在这般折兵损将，可以说是伤筋动骨的大败而归，向来充满野心的关西诸侯定会乘此机会，放下心中的忌惮，联手凉州豪强和羌氐部落，割据凉州，反叛朝廷。

届时那才叫大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