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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117 龐然大物（第1页）

柯清雲在奇怪蘇雲暢怎麼突然孩子氣起來，連挑釁的手法都這麼幼稚？——同時，也完全無視了他意圖挑釁她的那股情緒，只掃了他一眼，就轉而看向李言鋒的乾脆直接把她已經預料到的蘇雲暢接下來會要說的提前一步用她的表述方式來講述給他——他們——聽：

「蘇雲暢的懷疑的確有它的道理。但是他了解得還是太少了。

「你們既然這麼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那我建議：你們要麼就別在完全查清事情原委之前就對當年參與其中的任何一方妄下判斷；要麼就做好被比你們所能知道的所謂『真相』要更加完整的真相給直接暴擊、砸爛了你們的那些淺薄猜疑。

「不過很明顯的，你們——尤其是蘇雲暢，已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他準備要迎接我的暴擊了。

「嘖嘖，還真是個受虐狂，喜歡被人虐待。——難道，被虐待，被打擊，他就這麼喜歡？這麼能讓他亢奮、上癮？」

話是對著李言鋒說的，完全就是照搬了蘇雲暢之前利用她來「告訴」李言鋒那些事的招數，——直接就反過來用於譏諷蘇雲暢。

李言鋒見狀，不由再次笑了。

雖然幅度很小，幾不可覺，但是他自己知道。而且，這已經是他今日第二次被柯清雲逗笑了。

而此時的蘇雲暢，則完全沒了過去的那種總能隨心所欲地仿若對待他人之事一般的「旁觀者」視角和態度的去處理、應對眼前局面的心態，——此時的他，早已失了他平常的水準，比平時更加莽撞、衝動、短視，反應更快，但更帶情緒，卻少了必要的停頓來作緩衝，少了必要的強迫來拉住自己「再想一想」「再等一等」……

柯清雲卻偏就掐著點的在他發作之前轉臉過來厲聲反懟他道：

「我說得不對？——蘇雲暢，你既然自認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切，那你說事怎麼東挑西揀，全是碎片？而且，凡是可能對你的論證不利但又確實發生過的，你都隻字不提？

「是你為了證明自己正確才刻意忽略了它們，還是你根本到現在還不知道它們的存在？

「就這樣，你還自以為有底氣來向我質疑？

「哼。好！——你不敢說，或者是你根本就沒什麼可說的——這些，我就全都告訴你：

「你只知道杜宇默並非有才能卻得到了他根本配不上的回報。覺著可疑。

「但是，你卻即便後來已經知道了杜氏中有不少我們柯族的人，而且混在其中的時間還是跟那所謂的『杜氏血統』成為他們一族引以為傲的排他標誌之前，我族族人就已經混入其中，早已讓他們難分你我、難分敵我。

「——你以為，我們不會善用了這麼大把的資源，反而任由它放在那兒浪費？

「對！沒錯！就是你們現在想到的：不只是杜宇默，就連他們整個杜氏，都是我們扶持起來的！而杜宇默到現在都對此一無所知！——另外，我們扶持起來的大族，其實還遠不止他們杜氏一家！

「不僅如此，就連啟國挑那時候對你們『意思』一下，也是我們給他們出的主意。

「有第一次，當然也會有第二次。——然後，才是我們要求他們用實際行動的配合——來向我們和與你們雁國隔著他們啟國的、在啟國另一邊的那些地小但資源不缺的小國們，來證明誠意……

「在你們這邊如我們所想的發展開去的同時，他們那邊也同樣如我們所想的成了我們的貿易夥伴——比起跟你們雁國往來，他們之間有了我族的潤滑連接，如今才是更加的團結、互惠互利。

「啟國成了『保鏢』，收取『保護費』，保障我族幫忙定下的『交易規則』沒人敢隨意觸犯，而其他小國也能夠得益於這樣穩定的交易環境。

「持續的時間越長，好處越大，對它們都會遵守的共識規則背後是有啟國提供的可控、可預判的暴力支持的依賴，就會越大。——而越需要了，那會給的好處就會越多……

「當然，由於這樣的循環當中一定少不了我族的制約、調和，所以，哪怕是其中兵力最強的啟國，也不得不因為想要增強他們除保護費之外的其他物資來源而就不得不依靠我族從隔洋的更遠方給他們帶來的技術、物資補給、還有他們也有意加入的人才交換等等的原需求、以及需求的滿足——而就不得不跟隨著我們，為我們在這片大6上已經在實施當中的大計劃投入更多、參與更多，直至難以分離……

「所以，只要有我們在，只要我們能給他們的價值無人能取代，那他們就得受制於我們，也會因此而維持住近來是越來越穩定的是我們給他們制定的『交易規則』在他們各國、乃至國內百姓們的種種交易中大家都已基本默認的那些「共識標準」的基礎地位。

「這些事都是實實在在正在發生的，而我們也已經是這片大6近乎三分之二的土地上的人們共守的『通用交易規則』的制定者，——這些都已經是正在發生的事實，——但是你們對此卻仍然一無所知。

「還傻傻地以為，我們會對你們雁皇的權力有興？

「——以我們的實力，以我們現在對你們這片大6上的多數人的影響力，我們就是想對雁國怎樣，難道不該想的是如何改造了雁國如今的『君主集權專制』的體制，將雁國也逐漸納入到我們的貿易版圖中，逼迫你們不得不參與交易才能存活——然後因為這樣的不得不參與而不得不接受了我們制定的——絕對不是以你們雁國為中心的，當然也一定會對我們更加有利的——全的，在你們這片大6上已經基本被普遍通用的交易規則？

「這樣的影響力可比你們一個雁國的權力要大得多。——那我們又為什麼要放棄西瓜，去撿芝麻呢？

「但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做過的，不會否認——就算不會主動告訴你們；——但是，沒做過的，我們也不會平白攬到自己身上。白白背這黑鍋。

「就算杜宇默成功上位，做了杜氏族長，還打了勝仗，並在這個過程中得益於身邊『心腹』的幫忙而最終收服了『杜家軍』，——就算這一切都是我們暗中幫持的，——但是，杜宇默被封『侯』，那可是你們前雁皇自己的決定。

「雖然當時那樣的局勢下，你們前雁皇不得不這麼做……但是說到底，我們也沒逼他這麼做。而他自己到死也都不知道杜宇默能有的一切都是拜我們所賜……

「還有，那之後，前雁皇特別指派李言鋒再次出征打退啟國的進犯——那也是我們特地製造的給『雁國未來可望的將領』出頭的機會，——但我們並沒有就指著李言鋒，更沒有對前雁皇施壓過。——李言鋒能把握這次機會，雖然有他自己的能耐，但是決定他現在、他們李氏的現在的——卻是當初的那一次恰好落到他頭上的運氣。

「而我們跟前雁皇不過是各取所需：我們製造機會為找人才，他則需要這次機會來設法拖延時間、並最終培植出能制衡住杜宇默的勢力。

「所以，就算前雁皇不知道背後有我們策劃了戰爭起因，但是，他也沒怎麼吃虧啊。——我們也不欠他的。

「還有一件事：蘇立文和杜宇默雖然都分別來找我們買過藥，但是，我們賣出同樣藥的不只他們，我們並沒有針對的只提供給他們。而前雁皇來找我們幫忙，也是他自己來找的，而非我們暗示、慫恿——他到死都不知道我們背後做了什麼，但是做出要把我們從明路引入、想借我們的勢力來制衡蘇氏、杜氏，好為周允瑞最後坐穩皇位爭取到關鍵的那段時間……

「這些，都是他們自願、自主的選擇，沒有一件是我們逼的。——是他們自己這樣想的，然後就這樣做了。

「至於你一直懷疑的我們為何會知道、除非是我們事先謀劃好的的那些事，那些並非是我們事前就知道他們一定會這麼做——而是通過我們跟他們、以及跟他們有關聯的所有人進行的種種交易留下的記錄——那些契約字據攢得足夠多了，足夠我們進行交叉互驗、排查、預測事態走向的各種可能時，我們是通過對比他們的交易軌跡而推測出他們各自的最可能打算——尤其是存在緊要的利益衝突的那部分——那部分，能選擇的本來就少，那要推測出他們各自背後的盤算——又能有多難？」